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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正堂坐定叙茶,使君大人再不提适才之事,只是对四壁所悬字画啧啧称赏不已。说了一干子闲话后,冯若芳趁添茶之机,乃插话问道:“关于适才所言远洋船队出海贸易之事,却不知使君大人做何打算?”
“老狐狸,还是忍不住了吧!”,崔破心下嘀咕了一句后,随意举盏道:“这远海贸易获利之丰,诸位皆知,实不需多做赘言,前时,我大唐百工辛苦织成锦缎、烧得陶瓷,然则其中大利却尽为大食及狮子国商客所得,本官深以为恨!现在,既然海关寺也能造得远洋巨舶,又得江淮商客俞大娘深明大义,进献海图,我泱泱大唐也自当禀呈圣意,尽快展开这远洋贸易才是,一则为缓朝廷用度不足;再则,也可借此扬威海外、交好异蕃。以本官的意思,至今秋十月,大力征发工匠之下,海关寺作场当赶制出二十艘远海万六石巨舶,虽是少了些,倒也正好借助信风时节,出海试行,亦是为来年大规模船队出海做探路之用。”
“噢!却不知此次远航可许私人船舶结伴而行?”,耐心听他说完官话,冯若芳随即接上问道。
“私人船舶亦是我大唐子民,本官自然是欢迎的,只是以现时来看,只怕我朝商贾无力造出这等能经得大风浪的远洋巨舶,徒唤奈何呀!”,举盏呷茶而饮后,崔破满脸尽是遗憾语气说道。
“说来倒不怕使君大人笑话,老夫在这春州地界倒也有两家船舶作场,大人若能成全,传了这造船之术,我兄弟愿散尽家材,于这数月之间也造得几艘巨舶,附大人之翼尾,也做做这远洋贸易如何?”一言至此,冯若芳竟是眼也不眨的紧紧盯住面含微笑的崔破。
“哎呀,先生怎不早言!此时这造船之术已然报备长安工部,也不知这尚书卢大人怎生心思,竟是将它如同‘神臂弓’般,同列为‘一等机要’,现时,若无工部行文,擅行此事定然干犯朝廷律法,这……”,一脸难色的崔破说至此处,不断连连苦笑,堂中气氛一时间变得极为凝重,正在这“好脾气”地冯若芳脸**变未变之际,却听使君大人叹气续道:“罢罢罢!冯先生及护安司忠心王事,又有楠弟这等情义在,本官就担下这天大的干系,命船舶作场腾挪时间,为先生赶制五艘巨舶,至于这异日所需货物,也不加分毫之利,一并发给!至于说这造船之术,待异日水师建立,工部自当移交,不过是时间缓上一缓罢了,如此,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伸手轻拍二弟衫角,沉默片刻后,冯若芳方又面色恢复如常道:“如此甚好,我兄弟谢过大人成全!”
话说至此,众人皆不再接续。再饮一盏茶后,眼见天时近午。随着冯若芳的一声吩咐,不过片刻之间,正堂中已是摆宴完毕。
“此次护安司一举建功,尽灭渤海,本官借花献佛为先生贺!另有海关寺拔下四十万贯专银,还请先生代为下发,以为赏功!”,刚刚入席坐定。崔破当即举盏向冯若芳贺道。
“多谢大人”,将盏中酒一饮而尽后,面上更无一丝异色的冯若芳指着席面正中地一味佳肴道:“大人且请尝尝这道‘蜜唧’如何?”
放下手中酒盏,崔破含笑看去,只一眼。顿时全身一阵恶寒,便是连腹中适才饮下地酒浆也几乎忍不住地喷将出来。原来,这盘中所盛,乃是十余只遍身布满乳白蜂蜜的方生幼鼠,眼睛也不曾睁开的它们尚是全身淡红的活物,犹自在盘中微弱唧叫。
“此物生不过半日,最是洁净。趁其血气尚存,使君大人快请!”,似是无视崔破面上的表情,冯若芳殷勤劝客道。
见崔破并无动手之意,大庄主竟是亲布一著置于其身前,而旁侧冯若龙见其兄让客完毕,径直伸手夹了只尚在微微蠕动的幼鼠,在使君大人骇异的目光中。一口吃下,有滋有味的咀嚼连声,细细听去,他口中传出地声声唧叫直如挠着人心一般。
及至看到冯若龙嘴角处的淡淡血痕渗出,美风仪的刺史大人再也忍耐不住的急言一声“得罪”后,转身离坐狼狈逃出。
良久之后。使君大人方才重新自堂外回席,所幸那冯若芳已命人撤了那一道“蜜唧”,才免了崔破的后续之苦。
“适才之蜜唧乃我岭南名菜,以新鲜蜂蜜覆以血气之物,最为养身,可惜使君大人无此口福,辜负了,实在是辜负了!”举著略让,面上丝丝别样笑意地冯若芳开言说道。
“多谢冯先生盛情,心领,心领了!”苦笑一声,绿着脸色地崔破谢言道,边随手去拈了一著牛肉,细细咀嚼。
孰知他刚拈过牛肉,便见一旁侍侯的小童随即捧过一个银制器皿前来,使君大人低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