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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太太仍悠然地坐在窗口;丝毫未被大夫怀疑的表情所干扰;平静地以她的破英语一一回答大夫的质问。大夫找不出碴儿;只好领着我们进入卧室。
陆太太仔细地看过病人;对男爵夫人行了礼后;就静静地在一旁坐下。夫人的表情似乎很好奇;但为了避免惊醒贺小姐;大家都保持肃静。大夫没一会儿便出去了;夫人尾随其后;大约是去问有关陆太太的事。我无所事事地站在床边;心想这位外国人的工作能力应该没有问题才对。
为了遵守大夫的嘱咐;我在后来的三、四天经常悄悄地前去查看;结果一无所获。第四天早上;伯爵上伦敦办事前进来对夫人说:“我们再信任道生大夫一天;假如还是没有进展的话;为了贺小姐;只好得罪这个骡子大夫了。我这些话纯粹是好心。”
伯爵的态度非常和善;但夫人却吓得从头抖到脚;只嗫嚅地吐出几个字;待他走后才转而对我说:“麦太太;我的心因为姐姐一病都碎了。你认为道生大夫有错吗?他今天早上还要我别担心;而且不需另请医生。”
“我也很尊敬大夫;但我若是夫人;或许会听伯爵善意的忠告。”我说。
夫人几乎绝望地转过身去;自言自语道:“他善意的忠告?天晓得他的忠告!”
伯爵离开黑水园;前后大约一星期。男爵好像因此乱了分寸;或许是为家中的人担忧;常不安地四处走动。他曾问起贺小姐和夫人的情况;尤其关心后者。我相信他的心已经软多了。我发现男爵夫人这几天好像处处躲着他似的;这应该不大可能;但事实上夫人整天留在楼上。据威廉说独自进餐的柏西尔男爵食量只有往日的一半;酒量却加了倍。
接下来的几天;贺小姐似乎好了一点点;我们对道生大夫的信心也恢复了。他非常有信心地向男爵夫人保证;如他对病情有一丝怀疑;他自己就会马上要求另请高明的。
可是男爵夫人仍私下对我表示不安;希望等伯爵回来听听他的意见。依信件看来;他要三天后才能回来;在他外出的期间每天都有信回来;真是一对亲密的标准夫妇。
第三天;我和陆太太同时留意到贺小姐的变化;由于男爵夫人累倒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就暂时不想打扰她。道生大夫比平时来得晚;一看到病人就变了脸色;现出迷惑又惊慌的表情。他马上派了人回寓所去拿药箱;并在室内消毒;且架设一张床。我轻声问他:“这病已转为传染性的吗?”他答道:“明天早上才能知道。”
大夫吩咐我们不要把贺小姐病情恶化告诉男爵夫人;并极力坚持她回房休息。第二天早上;他又派一位仆人去伦敦请新的医生尽快赶来。信差走后半个小时;伯爵便回来了。
伯爵夫人因职责所在;忙带他上楼去。我也不能说不行;伯爵已婚且年龄足够当贺小姐的父亲;而且是由女性亲属陪同。道生大夫似乎也不便强行拒绝。
我们可怜的病人已神志不清到敌友不分的程度;她环顾室内;看到伯爵时的眼神惊骇得瞪得好大;那表情我到死也记得。伯爵在她身边坐下;摸了摸她的脉搏与太阳穴;并仔细地察看她的脸色;然后极为愤恨不满地瞪视道生大夫。许久才转而问他:“她的病几时开始恶化的?”
我说出时间。他接着问:“男爵夫人自那时以后进来过吗?”
我说没有;大夫从昨天就禁止男爵夫人进来。“你和陆太太留意到这种变化吗?”
我们留意到了;但这病好像有传染性的——他立马打断我的话:“这是斑疹伤寒。”
道生大夫已从无言的苍白中恢复过来;仍和从前一样坚定地说:“这不是斑疹伤寒;我坚决抗议;先生;这儿除了我以外没人有权利问这些;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力量。”
伯爵并不开口;只指了指病人;使大夫更为生气了。“我说我已尽了最大的力量;我已派人去接另一位医生;等他来到后;我才与他讨论这是什么病。请你离开这里。”
“我本着神圣的人道主义来这里;假若这位医生来迟了;我还会再来。我再度警告你;假如这病真是斑疹伤寒;你要负延误就医的责任。假如这位女士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上法庭为你的无知与延误致人死亡的实情作证。”
大夫尚未开口;伯爵也还没走;门就开了;扶着把手的赫然是男爵夫人;“我一定要来。”
她异常地坚持。伯爵上前;不仅未加阻止地让路给她;似乎浑然忘了斑疹伤寒是会传染的。
反倒是道生大夫说话了;他说:“夫人;这病会传染的;在我确定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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