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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去连李家仆人恐怕也没得当。
官差很快押走李兴和李德儿,房中只剩丁靖和李沨,丁靖再无适才的狠厉模样,恢复常貌,静静坐在李沨榻前。李沨见他沉寂,心里已知晓几分,“我伤好后,自有办法。”丁靖摇头:“子川,九年的养育之恩,或许真他娘的值个百八十两,然而那曾龟本是剥刻阴险的歹人,你那妹子何以如此糊涂,竟不肯脱离。”李沨手支在丁靖所坐的椅背上,他想借力起身,丁靖很快制止他,“你现在能做什么?”李沨一把揪住丁靖的袖子,冷冷说:“我回答你的困惑,因为那混账东西不是滥赌就是毒打妻女,饥寒交迫,棍棒相加,被卖掉后至少有吃有穿,兴许曾龟还未必打过她。”丁靖从李沨眼里看到了哀痛与愤怒,在很多年前,丁靖在私塾认识李沨时,也曾被这样的眼神所摄住,那时候李沨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像女儿一样养育吗?天大的玩笑,只不过是当棵摇钱树一样浇水施肥。
丁靖不是孟然,他不爱管闲事,唯有实在看不过不得以才会出手,他从小被教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甚至觉得丑恶的东西未必丑恶,光彩之下必有阴暗,正如正人君子也可以是伪君子,他周身就见过不少,然而李沨有时还是会激发他的正义感,让他觉得自己还没彻底像个丁家人。
“为何不说?你怎么可以放任她们不管?”
“为何?”
李沨嘴角挂着一丝自嘲,李家为了不让他与生母联系,一直不肯告诉李沨生母去处,而多年来,李沨在李家每支一两银都得登记在帐簿上,正是他多了心眼,身边才攒着二三十两银。
丁家人都是什么人,李沨清楚,丁靖即是想帮他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曾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他考取了功名,等他有了名禄,等到那一天,那一天,之前所有的折辱、误解、磨难都算不上什么。
“他砍伤你,得在牢里待几年,会有办法。”
平淡的口吻,再无适才的激动。
“放了他吧。”李沨疲惫的话语。
在当时,走进朱红断桥,与曾龟争执时,他便做错了,即使他很少做错事情。
书院年底休课,学子们纷纷回家,有些路途遥远的,甚至在休课告示贴出前,已先行离去。孟然和谢芷可算最后一批离开,他们家都在本地,回家不过是半日的路程。在结伴归去前,二人都去医馆和李沨辞别。
他们还未进入医馆,就见在门口煎药的敏哥儿对他们使眼色,敏哥儿低声说:“你们走后,来了两位凶神恶煞的爷爷,只怕你们见不到李公子了。”谢芷慌张,忙问:“那子川人还好吗?见不到可怎么办。”孟然不以为然,“掐指一算,李沨的家人也该到了,小芷,我们自然要去会会。”
确实李沨受伤的消息已传回李宅,之前他遭毒杀未遂的消息,没传到李老爷耳中——两位仆人只负责跟文氏主母报信,而文氏自然乐意看到李沨被人解决掉。这回去李家报信的人,想必是山长派去的,告知对象便是李老爷。
李老爷未必多疼惜这个小儿子,不过他也别无选择,这是他唯一的子嗣,绝他子嗣,简直是要断他命根,他自然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收到通告当日,李老爷就派出两个人,一位是李沨的堂哥李政,一位是李家的老仆李贵。
两人一抵达杭州,不仅把丁靖安排在李沨身边的女婢赶走,连丁靖都没给过好脸色,自然也不允许其他人接近李沨。
孟然进院子,还未接近李沨居住的房间,一位老头子便已走出来,拦在路中,“私家院子,怎能直闯。”,孟然讪笑,“这本是赵大夫家的宅子,我往日来过,何曾见过你这么个人。”老头子把孟然打量,哼道:“我家员外赁下这院子,打哪来的穷酸秀才,还不滚出去!”谢芷进院时,本是战战兢兢,到此时,却是怒向胆边生,上前一步,大叫:“子川!你还活着吗?你们把子川怎么了!”
原本李沨居住的房间房门紧闭,看护者是这么个老混账,又不准人探视,谁都知道李家人对李沨没安好心,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趁李沨受伤时下狠手,或是虐待李沨。
孟然先是对谢芷的举止吃惊,随后脸露窃笑,小芷的直肠子有时候也派得上用场,这不,老头脸都绿了,而紧闭的门也伊啊被打开,开门的是位白脸后生,衣着好,皮相好,唯有一对细长眼睛,刻薄尖锐。
“这是什么地方,也容你这只小毛猴在这里撒泼。”
一字一字,都从齿缝里挤出。
“愚弟年幼胡语,莫见怪,我乃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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