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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深邃莹亮的黑眸,却刚好又对上了她凑上前去的莹亮眸子,她茫然地道:“什么事?”
他的瞳孔微微缩紧,孤傲的面容决绝的绷紧,紧张的气氛,令她误以为将要有危险的事发生,浑身的肌肉骤然神经质的绷紧,立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然而未听闻可怕的风声异动,比若是箭鸣,却见他久久绞着她的目光深沉难解,被他一直用锐利逼人的眼神盯得心虚,她立时低下了头,两相沉默了许久,才听闻自他缓缓开口,不咸不淡、平静而又淡定地道:“祢祯,以后我允许你,在我伤重的时候,接近我。”
“特别是可以在我身后,抱我,我不介意。”最后他又补充说了一句。
任何一个重伤之人,都十分警惕身后这个空当,因为疼痛会延缓反应速度,顷刻间遭受后面而来的袭击,而毫无防范招架之力,故大多习武之人,若是体虚乏力之时,决不会将背后的空荡轻易让给别人,因事关性命,谨慎又谨慎便显得尤为重要。
思及此,她自然是明白嬴政方才为何抗拒她为他擦背的想愿,只要有人处于他的身后,先不论那个人是谁,便意味着他的危险加了一分,但他竟然牢牢记挂于心,她短短一瞬流露的忧伤表情。她自诩不是个有学识有魅力的女子,相貌平平,更算不上是美人之列,这样的她能让向来多疑冷情的大秦帝王,亲口说出只对她一人卸下了对她的防备,若说她没有受宠若惊,那便是假话。
“呃……”她沉浸在胡思乱想当中,思了片刻还是未能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话题,终还是问了出口:“政,这是给我的特权?”
他沉默了一阵,淡淡道:“你没听明白?”她不明所以地晃了晃脑袋,随即却突然感觉到他滚热的身躯从身后压了过来,他胸膛流畅的线条吻合她的背脊,温热的唇贴在她耳畔,轻轻一吻,似有若无地轻吐幽兰:“是告白。”
闻言,贴着他腻软唇瓣,她的耳朵红得彻底,脑海空白一片。一阵风吹过,吹落了梨花万朵,而她的世界里仅回荡着一个声音。
——是告白。
这个男人,大概他从来不会将爱字说出口,仅会这样的方式,昭示着他对心爱女子的占有。
心绪飘到了千里外,耳廓上依旧是他唇上的余温,一面焦急地掩饰着自己的心乱不安,一面思量着千万莫错手让水沾湿了他的新伤,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发炎,微微失神,手中一滑,澡巾落进了溪水里,顺着水流飘到了很远。他优雅地偏过头,正若有所思地视着她手忙脚乱地匆匆赶上去扑腾着水花,企及捉住那块顽皮的澡巾,他的唇角带上好笑的笑意。
虽是少有的疏忽大意,扑了个落空,脚底打滑,重重摔进了及膝深的水里,溅了满脸的水花,再爬起来时垂至腰际的长发与衣裳都在哗啦啦滴着水,狼狈而又湿嗒嗒的模样,十分滑稽可笑,但在捉住那块深蓝色的花布的瞬间,她还是止不住兴奋地仿佛获胜般高高地举起“战利品”朝他招手。
也就在那么短短一刹那,她不经意间看到了他的唇角微扬起,深黑色的瞳孔中掠过了难得一见的温暖笑意,与往日不同,那笑容温柔而灿烂,始终都未立刻消散去,随即他漠然却又带着淡淡的情愫道:“去换下衣裳罢,免得着凉。”他从所未有地关心过人。
她微微笑了笑,胸臆间是溢满了幸福的甜蜜,却又故意装作不在意,回到他身边,拧干澡巾为他擦干了身子,一一上好了药粉,将干净的长裳衣袍递给他,嗤笑道:“遵命。”
此刻,她应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了罢,感谢上天的垂怜。
夜晚与他相拥而眠,共枕一榻,侧过身凝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他呼出的萦绕在颈间的淡淡鼻息,微微地笑起来,她想过上的平凡日子,大抵便不过如此,纵然俭朴得仅一榻一桌,能与所爱的人一起,其他的在她眼中便显得不那么重要。
他褪下了血迹斑斑的黑衣锦线华袍,穿的是普通人家粗布的青色衣裳,却仍然掩盖不住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其实他的眉目生得十分清秀,长而黑的秀美睫毛下面,一双紧闭潋滟的凤眸,显出难得的安和,这样的嬴政退去了凌驾于人的霸道之气,却带上了谦逊温柔的气息,别有一番风流倜傥的俊秀公子的意味。
她的双手慢慢环过他腰身的时候,却察觉到他的体温出人意料的高。拿手背在他的额间一试,便也顾不上披上外衣,匆忙下榻去端来一盆凉水。取来一块方巾,浸透在冰冷的水,然后拾起来拧得半干,对折敷在他的额上。
她俯□来,以袖拭掉他脸上的细汗,见他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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