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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炮战的最终胜利发挥了决定性的军事作用,被国防部授誉了“英雄三岛”的光荣称号。
父亲在大嶝岛上驻守了两年多的时间。遇到过多少次生死危险已记不清,最危险的一次当数1959年元旦的那次炮击。
金门炮战两个月后,敌我双方开始由单纯的军事行动向政治游戏转变,逐渐形成了“单打双不打”的默契,很长一段时间,谁也没有破坏这个游戏规则。
1959年元旦,为了使金门同胞和守军过好新年,解放军没发一炮。主动向对方做出一种善意的表示。
元月2日,逢双,金厦无战事。
3日,节日的气氛还笼罩着前线,福建前线部队仍不准备打炮,以向对方表示友好。
这天黎明,朝阳从海平线上伸出头来,睡眼惺松地窥探着风平浪静的大海。大嶝岛的老百姓身披霞光,开始了紧张有序的劳作。也许是三天的太平享受唤起人们对新年的美好憧憬,也许是逐渐和缓的炮战已使人们松驰了警惕。总之,田野、海边到处是劳作和玩耍的人们,无人知晓祸灾即将来临。
上午9时许,金门的大炮突然间将宁静砸碎,密集的炮弹溅落大嶝岛,在村庄、盐场、海边和田地里炸开。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是一次名副其实的对无辜弱者的疯狂滥杀,炮弹追逐的目标显然不是执勤的军人而是毫无防备的平民。惊恐的人们四散奔逃,到处寻觅避难之所。山头村的一个防空洞被炮弹炸塌,当场死亡31人,大都是老人妇女和儿童。哀号伴着硝烟和烈焰在空中飘荡。
当时通讯员正好来通知我父亲去开团党委会,父亲刚刚走出坑道,密集的炮弹突然从天而降,一颗穿甲弹象长了眼睛一般从透气孔里打进坑道爆炸,尚未出来的通讯员当场炸死,我父亲的所有家当都炸得稀巴烂,唯有一个母亲为他上岛买的牛皮箱子因为放在角落里,只是被弹片迸破了几个窟窿,后来补了补,父亲又用了许多年。
20年后,我提着这个破牛皮箱子走进大学,便立刻有好事的同学问这几个非常醒目的窟窿是怎么回事。我说是炮弹炸的,同学皆笑我是神经病。后来再有人寻问,我便干脆答是老鼠咬的,问者便会很认真地惊讶说:“我的妈,这么厚的牛皮能一气咬了好几个窟窿,你家的老鼠肯定养得比猫都要大。”
八 炮战
1960年,就在我出生的前一年,炮击金门从一场你死我活的残酷战争逐渐演变为相互达成默契的政治游戏。此时,父亲接到了下岛命令。
父亲是因为被上级重用而奉命离开海岛的。起初师党委准备任命父亲为政治部干部科长,可军政治部突然来了个横刀夺爱,将他直接调进了军政治部干部处。干部处是全军提拔、审查、调配干部的核心,在那个政治挂帅的年代,凡是进入这里工作都是在全军数百名团级干部中经过严格审查反复挑选出来的优秀分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把父亲从战火纷飞的对蒋作战前线直接调入军政治部,预示着他很快就会有一个非常乐观的政治前途。
父亲是提着那个被炮弹迸了好几个窟窿眼的牛皮箱子离开大嶝岛的,团长、政委将他送到临时搭建的简易军用码头,朝夕相处的生死战友分别,惜别之情难以言表。
父亲后来对我讲,其实两年残酷的战争环境和恶劣的海岛生活已经使他背部的枪伤开始发作,每天夜晚躺在坑道潮湿的木板床上,便疼痛得难以入眠。无奈海岛上根本没有良好的医疗条件,尤其是每天都要进行激烈的炮战,父亲只能暗自咬牙忍耐下来,这就为他两年后病情的突然恶化埋下了定时炸弹。
40年后我以一个普通旅游者的身份登上大嶝岛时,父亲多次描绘的战争景象已经荡然无存。昔日荒废的泥沙海滩,如今已是绿树成荫,昔日环岛的碎石小道,如今变成了笔直平坦的国防公路。沿路而行,但见漂亮的园林和一幢幢别墅式的楼房、公寓相映成辉,豪华轿车和摩托车不时从身旁飞驰而过,一派莺歌燕舞的和平景象。只有走进“英雄三岛”史迹展览馆,穿越蜿延在地下黑暗潮湿的作战坑道,才会联想到这里曾经是战火硝烟的战场。睹物思人,物在人亡,追今抚昔,苍海桑田,不禁感慨万千。
那段时间也正是母亲事业的鼎盛时期。由于工作出色,母亲又由师机关调到军直机关幼儿园担任副主任。主任是一位抗战时期入伍的女同志,由于这位大姐没有读过一天书,实际上园里的业务工作由我母亲全盘负责。作为近代中国第一所国立幼稚师范专科学校培养出来的第一批大学生,我母亲将十几年的实践经验与幼儿教育理论融会贯通,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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