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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里,好半天出不了声,呼吸不了气。还是安萍打破沉闷,眼睛里透出几分喜气:“我有了男朋友!”
(13)平安过一生
“她又有了男朋友?”孟穗回了家,似乎想不通,忍不住给酡馥煲电话:“动作这么快,我们两个还没开始,她已经开了两次花,不会又撞上个骗子吧?”
就算是骗子,安萍也有了抵抗力,受过伤的人,一般会多长个眼睛。他叫吴子篇,是区税务局的专管。区委召开“廉政建设” 大会时,安萍恰好坐在他的身边。台上领导的发言比怨妇还无聊,安萍正愁着怎么杀过时间的重围,周子篇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游戏机,俄罗斯方块花花绿绿,安萍知道怎么玩,他给她消了音,她便可以尽兴得像个大娃娃。大娃娃后来和他吃了顿午饭,彼此言谈意和,然后又一起看了场电影,一起上茶楼品了新摘的绿茶。。。。。。
安萍的主任一路小跑过来,慌慌俯在安萍的耳边:“吴子篇是离过婚的人,你知道吗?”安萍早就知道,不紧不慌点了一下头。对于金政的叛离,主任至今内疚,但总想着安萍也有错,可以减减她良心的不安。“我早劝过你,金政去北京前你应该结婚,一年半载的,人心最容易变了。”安萍淡然地听完,表情沉静:“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
吴子篇是结过婚的人,他对她都交代了。说得不好听,她其实也是结过婚的人,只不过就差那道手续,谢天谢地,没去办那道手续,成全她还能以未婚的名誉,找到一个更好的男人,没嫁给那个狼心人皮的怪物。吴子篇一表人材,有风度,还有高度,如果他是未婚,恐怕还看不上相貌平淡的安萍。生命中的人和事哪可能精美圆满? 如果有缘份,彼此的缺憾和微瑕,都是对方眼睛里的美丽。酡馥说过:“只要没小孩,离婚没什么。”孟穗问过:“离婚没什么,但你知道离婚的原因?”安萍坦然地回答:“他对我从不隐瞒。”
他们穿行在黄昏的巷道里,沿着青石板路一直走到嘉陵江边。这个城市的江岸,有长长的青石梯,高高的石城墙,幽深蜿蜒的老巷子,老巷子里有他童年的记忆。安萍告诉他:她童年的家也在老巷子里,推开深黑色的大门,院子里住了五六家人口,最喜欢夏天的傍晚,大人小孩都爱在黄桷树下歇凉,讲鬼故事,数星星,凉竹子一摊开,可以睡到第二天天亮。天亮时的老巷子可热闹了,油辣铺和茶馆都开门了,安萍记得,如果从大人那里拿了五分钱,便邀同小表姐去摊子上买麻糖,麻糖有两种,一种脆硬,一种香软,她两种都喜欢,长大后吃了无数的糖果,还是比不是麻糖的香甜,那里面有童年的纯朴和快乐。但是子篇却没有这份快乐,父母把他管得很严,更不准他去摊贩那里买东西吃,说那东西脏,吃了会生病。安萍问:“那你和院子里的小朋友玩吗?” 他说:“院子里就我们一家,没有小朋友。” 安萍笑道:“我知道,你家一定很有钱。”
子篇家确实不是一般的家。他祖父是市民革主席,在抗日战争中,曾变卖家产捐助共产党。父亲是外科医生,母亲是税务局长,他是家里的独子,但从没娇生惯养过,八岁就知道洗衣烧饭。安萍脱口而出:“像你这样优秀的青年,她怎么要和你离婚?”
子篇口气平淡,像在说人家的故事:“她书读得不错,一直想出国,想得走火入魔了,被拒签了很多次也不死心。可是你知道,我是不想去美国的人,喜欢平平安安的,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渡过一辈子。我们总有争吵。她拿签证的日子,就是我们结束的日子。”
“她们都想去美国。”安萍忍不住想起了酡馥,虽然被拒签了无数次,也是个不死心的人。“你在说谁?”子篇先是一惊,听了酡馥的故事,也忍不住感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谁也别去强求谁。” 安萍也点头:“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早点分手。”子篇突然抓住她的手:“是一条路上的人就早点牵手。”
她顺势滑入他的怀里。夕阳的光把群山勾勒得玲珑诱人 ,又把嘉陵江染成了金色,这是个光明辉煌的世界 …… 正如他们的未来。他说:“等老了,我们还会站在这儿看晚霞满天。” 她总算相信了命,想起那年去华岩山算命,瞎子的那番话,她的疑惑和摇头。命运是那样的不幸,又是那样的侥幸。
(14)枪手的爱情
安萍和子篇没有拖,三下五下就定了婚期,从认识到婚礼也就三个月。“怎么这么快,这么快,快得像非洲的野马。” 孟穗的比喻有些过激了,安萍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我都二十五了,当然急,婚姻法规定二十三就是晚婚。” 话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