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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便是给他做妾,我也心甘情愿…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是了,名分我不在乎!”
秦婉蓉扬起巴掌眼见又要落下,如蔓上前拦住了,摇头道,“教四姐姐好好儿静一静了,咱们万不可先乱了阵脚。”
难得她们能如此说话儿,秦婉蓉将袖子一甩,径直往圆凳上坐了,抱肩不语,直勾勾地在如蔓和秦雨菱间徘徊。
“五妹妹本事大,赶紧去求你表哥封了众口罢!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他即便尊贵,也逃不了干系。”
秦雨菱站在屋子中央,脸容已是花得不成样子,“都是我惹出来的丑事,我即刻就去死了,再不给你们丢脸!”
“四姐姐莫急,定然还有法子的。”
秦雨菱却软软地滑到地面儿上,无力地摇头,“没得法子,我这心病早已病入膏肓了,谁也救不得,救不得…”
几日下来,相府竟是出奇地安静,再没有人露出半点口风,沈良诚然说到办到,那些个多嘴的婢子尽数打发走了,此事便被无声无息地压了下去。
可秦雨菱的精神头儿却一日不如一日了,整日窝在房中不出来。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事情出了不久,临安那头也传了信来,秦府的生意教朝廷查办了,将多少年的陈旧谷子尽数翻了出来,税金和官员私受贿赂也教人捅了出来,可谓是大难临头了!
秦婉蓉接到家书后,竟是前所未有的果决,连夜整理行头,和那玉小姐道了别,就要带着秦雨菱回府。
沈家自然早已得了消息,可却断是不愿踩这趟浑水了的,谁要是妄自和此案扯上关系,便少不得落下贪污的罪名,官场之上,最讲究的便是两则信条:无利不往,明哲保身。
秦婉蓉破天荒地头一回去了如蔓的房间,虽是面色不善,可终归是软下了口,“五妹妹,我虽素来待你不好,可说到底咱们都是秦家的人,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你我早已和秦家血脉相连,一荣俱荣,一损皆损。这次便算我替秦家上下求你,求你托丞相大人相助…”
“我自然会尽力,可却不敢下了硬口,我最多不过是个表小姐,说话又能有几分重量了…”如蔓将她扶起,两个娇娇小姐,生平第一回为了家族生计而忧心。
秦婉蓉走前,欲言又止,利落地去了,如蔓呆坐在小榻上,恍恍惚惚间,就见秦雨菱幽幽地站在门外。
“四姐姐,进来坐。”如蔓招招手,秦雨菱却脚步轻微,攥在手中的锦囊一松,将如蔓手紧紧握了,“是我不孝,家中出了事,可我非但使不上力气,还凭白添乱…五妹妹,我就和二姐姐回去了,想来今生也再不会来上京,你将这些锦帕转交于沈公子罢,断了我的念想。”
锦囊散落下来,片片锦帕如雪,如蔓凝着那寸寸心血,忽然觉得眼眶酸涩不已。
秦府出了事,可相府中却是一脉鼎盛祥和,前几日沈夫人寿辰,接连大宴了七日,宾客幕僚络绎不绝,网罗京中各路显贵权势。
好一个温柔富贵之乡,花柳繁华地。
可如蔓却并无太多兴趣,她多次向沈良提及秦家之事,可他皆是草草带过,显然不愿插手,说到最后,便以她可长居京都,不必再回临安受苦为结束。
几次谈话,皆是不欢而散,如蔓这才意识到,庙堂深沉,官家薄凉。
即便是在为秦家忧心不安时,如蔓仍是存了私心的,沈府大宴,安子卿定然在应邀之列了。
可她一届女流,自是不可抛头露面了,眼看寿宴即将过去,最后一日傍晚,沈良忽而来了她的厢房,说带她到一个好去处。
如蔓起初不肯,可想到有求于人,自然不可忤逆,遂只得温顺地应下了。
长亭在夕阳之下,颇有天涯落拓的萧索之意,芦苇秋黄,灼灼其熵。
“过去罢,他在等你。”沈良立在原地,将她向前轻轻一推,“记得只有一个时辰光景,莫要说我不曾告诫于你了。”
长亭中,素白的衣袍向前微倾,便从抱柱后现了出来,如蔓起初只是将他凝住,可脚步却愈发不听使唤,安子卿双臂一展,径直将她揽入怀中,两人旋身便抵在高高的亭柱之后。
目光炽烈,相思之苦跗骨,霎时将二人吞没,安子卿喉结动了动,太多的话堆积在胸口,压地喘不过气儿来,他右手紧紧扣住如蔓的后脑,近乎颤抖地吻了上去。
唇齿相依,这一吻倾尽全力,似要将如蔓的三魂七魄都吸了出来,狂烈地索取着她每一寸芬芳。
千言万语,尽数化作无声的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