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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头人死后不久,父亲在嘉措头人城堡周围建立了一个新镇子。为了纪念牺牲了的嘉措,父亲给那个镇子起名叫嘉措镇。
父亲让扎桑当了嘉措镇镇长。
几年后的冬天,河源镇改为河源县。骑兵队解散。不久,上级派来了县长和县委书记。父亲当了武装部长。丹增当了农牧局长。
春天来临的时候,组织安排父亲去州里学习两个月。学习结束后,父亲将母亲接到了河源,当然,还有我的两个姐姐:江雪和江果。那时的草原莺飞草长,到处是盛开的格桑花。
央金一见到母亲,就明白父亲为什么拒绝她。
母亲与两个姐姐的到来,在巴掌大的河源县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说是刮了一场美丽的旋风一点也不夸张。
河源人都说,从前河源最漂亮的女人是央金,现在又来了一个比央金还要漂亮的女人。那个汉族女人还带来了两朵艳丽的小花:一朵是格桑花,一朵是雪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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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雪山 母亲的河 江雪 七(1)
我们跟母亲来到河源的时候才六岁。那时我并不知道江果不是我的亲妹妹,因为母亲总是对人说我们是孪生姐妹。可是我俩长得并不像啊。平心而论,妹妹江果长得比我漂亮。其实我也不算丑,我只是皮肤比妹妹江果黑了一点。所以我们一到河源,人们都说我们姐妹俩一个是格桑花,一个是雪莲花。
来河源路上的具体情景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们骑马翻了好几座雪山,过了很多草地和冰河,走了很长的时间很长的路,好像我们已经走到了天边边。我记忆最深刻的是我的小屁股被马鞍磨破了,疼了好多天。还有就是母亲一路上都在呕吐,我真担心她把自己给吐空了。看着母亲痛苦的样子,父亲不但不心疼,竟然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母亲怀孕了。
母亲骂父亲:“你个没良心的,我都要死了,你还笑!”
父亲笑着说:“折腾得这么厉害,一定是个小子!”
我们到河源的第一天下午,家里就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那女人一走进屋门就让我们的眼前一亮。女人一身藏族打扮,但是看上去却与我们见到的其他藏族女人不一样,到底哪儿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女人的眼睛乌黑明亮,躲藏在毛茸茸的睫毛后面,像夜空里一闪一闪的星星。女人一笑特别好看,脸上像开了一朵花。我没有想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这么好看的女人。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妹妹江果跟我一样,目光粘在了这个陌生女人的身上。她悄悄告诉我说,她喜欢女人身上的衣裳,还有那些叮当作响的坠饰。
但是女人并不在意我们,好像我们是屋里极不起眼的两件摆设。女人的目光从一进门就没有离开过母亲。
女人说:“阿姐长得真漂亮!”
女人将怀里抱着的东西放在地上说:“这些你们用得着,以后缺什么找我啊。”女人上下打量着母亲说:“阿姐生了两个孩子,身材还这么好,真是让人羡慕啊!”
女人的赞美让母亲的脸红了起来。母亲刚要说什么,突然干呕了两声,用手捂住了嘴赶忙往屋外跑。女人不知母亲怎么了,急忙跟了出去。可是母亲跑到院子里什么也没吐出来。女人说:“肯定是水土不服。”说着就在院墙角捏了一撮土,又进屋找到木勺,从木桶里舀来一勺水,将那撮土丢进去,端给母亲说:“你喝了就不会吐了。”母亲想解释什么,但是终于没有开口,皱着眉头闭着眼睛将水喝了下去。母亲果然不再干呕了。
女人临走的时候,似乎才发现了我们,走过来摸摸我们的脸蛋说:“多漂亮的两个女儿呀,以后我带你们去草原上玩。”
女人走后,父亲说她叫央金,从前是一头人的女人。头人死后,她就一个人孤零零住在一个城堡里,怪可怜的。母亲说可怜我倒没看出来,但总感觉得她怪怪的。父亲说哪儿怪?母亲低头收拾着衣物说眼神,我也说不好,一种女人的感觉。父亲看了看母亲,什么也没说。母亲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父亲。父亲低头认真地往火塘里添加牛粪,抬头看见母亲在看自己,笑着说:
“你看着我干啥?”
“你是我丈夫,看看不行吗?”
“你的眼神才怪怪的呢。”
“她很关心咱们嘛。”
“谁呀?”
“还能有谁?”
“这个镇上就这么多人,大家都很熟悉,相互关心嘛。”
“我又没说什么,你紧张什么?”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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