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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头,说道:“无妨,只管让他来便是了。难道我还要怕了他不成?”赵英不敢有违,忙小跑了出去。
却说这林茂仁,是林如海上两代的一个远方亲戚,虽林如海也唤他作“堂兄”的,却是从未与林如海有过任何的交道。只是因住处不远,又听闻这林如海近日病重垂危、不日就要归西的,再想着他膝下无子,又无旁支,便兴兴头的带了儿子林之盛前来,只盼着多少能分一些家当给自己。此时他与林之盛两人,在赵英的一路带领下,踱步而来,眼中但见林府园林清雅静幽、天然浑成;各处厅堂雕梁画栋、非奢却豪,实是一个大富之家。不由得在心中更是下定了决心,断然要把这林如海的家业搞到手中才是道理。
遂进了林如海的屋中,几个女眷早已回避,只留了两个丫头在榻前伺候着。林茂仁抬眼看了看屋中各处,暗赞了一番,便搓着双手嗟叹道:“如海老弟,因近日听闻你个身子骨儿不太稳当,故而我这个做堂哥哥的,心内着实难受不安。只是想着家中穷苦,也究竟没什么能给的,好不好的,这里是一支老山人参,还请老弟笑纳了。”说着,命林之盛将手中的礼品呈上。
林如海点了点头,也不说话。林茂仁又叹息着说道:“只是我看着老弟这情形,怕也拖不了太久了。想着老弟百年之后,膝前竟无人送终,叫我这个做哥哥的,竟看得好些心疼。”顿了顿,轻轻笑道:“既早知如此,当初便该把之盛过继于你,也不至于怕你今后会那般狼狈了。”说着,又拍了拍林之盛的肩背,说道:“幸好也还不算迟。做哥哥的今儿一句话,便将他过继给老弟罢了。总之断不能令老弟今后无子送终的,老弟也莫推辞了。虽平日里大家不曾来往的,然到底也算是同宗兄弟了。老弟有难言之隐,做哥哥的,又怎会不懂?”
林如海垂眉不语,静静卧在床上,其实已是奄奄一息之命了。歇了半晌儿,才兀自强撑着看向林茂仁与他的儿子,但见林之盛膀粗腰圆,满脸虬髯,年过三十,生得异常威武。心中不禁有些恻然,遂淡淡一笑,轻声说道:“合该我命中无子,想必是前世为恶,今世便遭了报应了。”
林茂仁冷眼看着林如海,只见他已是呼气渐多而吸气渐少了,心知他已拖不了多久。便也不再客气了,一屁|股坐在床沿之上,说道:“如海老弟,我瞧你的身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虽听说你认了一个义女,毕竟也只是个女孩儿家,日后怎能继承你的一家一当?”
林如海心知肚明这林茂仁想说些什么,只是苦于没有力气与他争辩了,此时大喘了两口气后,气若游丝地说道:“我那义女……义女,也是能当半个儿子的……”林茂仁眼珠子顿时瞪了起来,高声道:“如海老弟,你且莫要被猪油蒙了心了!你便是再糊涂,也不能做出让义女来继承家业这等子的糊涂事儿来才好!自古以来,但凡支庶不盛,子孙有限,又无甚亲支嫡派的,便该择族中子弟来继承家产。如海老弟莫非并不懂‘户绝’之意?”
林如海虽还有最后一手留着不曾用到,然此时听了林茂仁的这番话,到底忿恨,胸中一股闷气几欲喷出,无奈却屡屡滞在了心口,想大声呵斥,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捶床,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道:“你如今竟是要挟我了?”林茂仁笑道:“如海老弟何必动气?做哥哥的,只不过是想把犬子过继给你,等到你日后百年归西之时,也能有子为你摔丧驾灵,逢年过节烧纸上香。”说着,竟从怀中取出了一张事先早已备好的纸筏,放在林如海的床头,说道:“做哥哥的什么都已替老弟你想好了,如今只要你在这张纸上按下一个指印,从今往后,老弟你所有的事,便由之盛一举代劳了,你又何必再给自己添乱,只管养好你的身子便罢了。”随后,又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玉盒,打开盖子,竟是一盒的红泥。
雪雁端着药躲在屋外,早已在门缝中偷看了半晌,眼见得林如海气息微弱,随时都有可能被他们强行按了指印,便再也忍耐不住了,遂推开屋门冲了进去,说道:“二位大爷这便出去吧!我家老爷此刻该吃药了。”说着走近床边,将床头的纸筏随手一揉,便掷在了地上。林如海堂兄还未来得及言语,林之盛已大步上前,一把扳过雪雁的肩头,伸手便要一巴掌打落。
雪雁双目圆睁,望着林之盛的大手,仰头说道:“大爷今儿是到林府里来找痛快的不成?老爷的堂兄堂弟虽不少,却俱是出了五服的,便是要来求老爷过继一个公子,也该由族长出面说出一句话来。如今二位爷竟是要硬逼着老爷按下了手指印儿不成?我却还不知二位爷是老爷哪门子的堂族呢?”
林之盛一只大手高高举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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