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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记载了怎样有趣的事?他一定早将那些典籍背得滚瓜烂熟,为何还要这么矢志不移地埋首于此呢?我劝不来他陪我一起出去走走透透气,好像他有了书便有了天下。他看书时的目光总是专注而眷恋,不同于他看向人时的淡然沉静,好似反而那些书是有生命的,是长了脚会跑的,所以他要一瞬不瞬地盯着它们。既然他嗜书如命,那王爷送我的好货一定能诱惑得了他吧?
见了书,他脸上的笑果真深了些。
“怎么样,我这个做妹妹的够意思吧?”我还真是够意思,王爷送我的好书几乎都被我拿去送了人情。好在借给卢婉芪的那几册已经被罗暂开还回来,否则真不知自己还能留下多少。
他只翻了头上一本就忍不住坐回桌旁细细翻看,手指轻轻碰触那泛黄微皱的纸张,那样的小心翼翼。“这是上册,还有下册吗?”他又查看了其他几本,果然下册被我轻忽掉了。
“呀,我下次一定把下册带来。”
“还请妹妹先帮为兄将这册收放妥当,待下次再将两本一起带来可好?”他静幽幽地说道,笑意中有一丝遗憾。我怔然看着他忍痛递还的书,一时不解他此举何意。“为兄深怕将这上册看完,却还不能立时看到下册,岂不等同煎熬?”他笑咳一声,径自去取茶水压压喉咙,我却也忍不住笑了。
真是一只大书虫。索性,待会回去马上找出下册,再即刻派人送过来吧。
待日头升得高些,哥哥陪我去探望他的父亲吴则北。正巧伯父今日气色不错,一看是我便硬要我叫他干爹,于是三人谈笑一阵,直至肚皮有些饿了我才起身离去。从李府出来之前没心思吃早餐,这下便在哥哥这里蹭一顿好了。他笑说他这儿只有稀粥和咸菜,怕我吃惯了大鱼大肉看不上。我则直怨他小看了我,想当年流落沁州的时候吃的东西又好多少呢?哪知不提则罢,一提起沁州,我和他不觉又是一番感慨。似水年华啊,当真似水流过。弹指一挥间已过去近半年了,昨天的种种竟似恍如隔世,那难熬的岁月再想起来好像也没那么让人痛恨了。
正月十五一过,这个年也就算过完了。可我久候的雪还是没有来到,心想或许这个冬天再也看不到落雪了。哥哥的住处就在护国寺后街的一条小巷里,据说因为是寺院的土地,所以租金不高却甚为抢手,他也是托了那段日子寄居寺院的缘分,才得以租下这处院落。哥哥告诉我说照辉镖局重新开业了,我虽惊讶,但还是将惊喜暗暗压下。我已经和那儿没有关系了,还想它做什么?哪怕是为了他们好,我也必须尽快忘记。
和哥哥刚从廊下走到院中,忽闻远处越行越近的脚步声,眨眼间就见一队官兵冲进内院。哥哥像是早就料到会有不速之客,轻浅笑问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你是吴哲威?”为首一人冷冷道。
“正是。”
“那就好,请吴公子随咱们走一趟。”
我一步冲到哥哥前面。“出了什么事吗?”哥哥想要推我回去,却被我反手按住。
“这位姑娘,咱们也是领命行事,你就暂且让开。倘若伤了你……可就怪不得人了。”我看见那人昂着脸倨傲地向背后使个眼色,两个小兵就应声奔上前来。我惊惶无措地拽住哥哥的衣袖,他却脸不变色将我一把推开,反而向前跨出一步。那俩小兵见状也并不为难,一人制住哥哥一条手臂便押着他要走。
我的心像是结冰的湖面被凿出一个大洞,胸口满溢冰冷。他们为何抓他?又是谁要抓他?那些人的穿着有些眼熟,却分明不是衙役。桥生死死抱着我的胳膊不让我再徒惹事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推搡着就要走出院子。
“桥生,快去帮少爷拿斗篷来!”
“替我照顾父亲。”他说,眼神淡然无波地看着我为他系上斗篷的带子,好似远行前的一种托付。我心头砰然一声,喉间一阵酸意。为首的兵头头很满意看到对方并未作出丝毫挣扎,因此等哥哥出了院子后还很知礼数地向我弓了弓腰,好像他也自认给我们添了麻烦。
麻烦,何止是“麻烦”这么简单?
一路追出门去看到他们朝西北方向去了,我便马不停蹄折回李府,一问却说李斐尚未回来。心急火燎又跑到信王府,我一口气冲入王爷的书房,他那时正端坐在书桌前,讶然看着突然闯入的我。把事情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告诉他,我便一直握住他的手哀求他帮帮我。原来那层关系也是有用的,至少王爷会因它而重视我的恳求。他一见我不顾一切的哀求便已软了心,于是马上应承下来,然后劝我先回李府等消息。有他的亲口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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