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蹬蹬蹬地下了楼梯。
戏月开车,冷月抱着孩子坐在旁边。后座上放满了奶瓶,水壶,尿不湿。
孩子先是哼哼唧唧地哭闹,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冷月怎么哄也不见效果,急出了一身汗。
“义父,你唱歌给他听吧,他喜欢听人唱歌。”
冷月没有更好的主意,只好哼起了一首曲子,孩子果然安静了一些。冷月垂脸看他,孩子竟也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冷月,那眼神竟有着无以言说的凄凉和无助,好像是想告诉他他现在有多难受。
冷月轻轻拍着他肉乎乎的腿,呢喃着说:“别害怕,宝贝儿。义父不会丢下你,义父爱你……”
他们去了A市最好的医院。排队挂号,检查,化验,等结果,一套下来竟用了不少时间。跑腿儿的是戏月,冷月抱着孩子站在窗边,低声引逗他。可能是他引逗的技巧实在有限,逗着逗着竟把孩子逗睡了。冷月把竖抱改为横抱,托着他在走廊里慢步溜达。
化验结果出来以后,戏月拿着结果跑在前面,冷月抱着孩子跟在后面,一起去听医生的高见。
医生只瞟了一眼化验单,便笃定地说:“血象正常,不是病毒感染。生过疹子吗?”
冷月和戏月大眼瞪小眼,一齐摇了摇头。
“不知道?”医生不满地推了下眼镜,看着冷月,“你是怎么做爸爸的?孩子生没生疹子你都不知道?我看这情形是要生疹子了。既然吃药退不了烧,那就要住院输液了。生疹子发烧是很厉害的,不好退。你们应该早点来。”
“那就住吧,”冷月淡淡说,“给我安排一间贵宾房。”
医生有点不信任地扫了他们一眼,看这排场不像有钱人啊,遂说:“我们这里的豪华贵宾房可是8000块一天哦,医疗费另算。”
戏月有点看不过去了,嗤之以鼻:“8000元一天有什么了不起,我义父一抬手就能赚300万呢!”
冷月横了他一眼,他赶紧闭嘴低头。
那医生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自己今天是有眼不识泰山了。连忙讨好卖乖地说:“先生,您真走运,贵宾房只剩下一间了。”然后指挥旁边的小护士带他们去最后一间贵宾房。
针扎在额头上,孩子手蹬脚刨地哭,冷月看着心里甚不是滋味儿。但扎上不久,孩子又睡了,戏月坐在床边,捧着胖脸蛋儿痴痴地看他的小弟弟。冷月信步走到走廊上吸烟。
他站在窗边吸了没几口,听到背后传来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先生,可以借个火儿吗?
”
他一回头,顿时愣住了——薛舟!
薛舟看见是他,香烟直接从指间掉了下去。他线条刚毅的脸本是健康的古铜色,却慢慢泛出瓷器般的青白,似是有天大的怒火,又不得不拼命克制,以至把自己折磨了个半死。
“你怎么在这里?”冷月不关心他的脸色。
薛舟徐徐吐出一口气,将那股子火硬生生压了下去,眼神依然是僵硬的。他指了指旁边的病房:“边总受了伤。”
冷月一怔,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巧合,一时说不上是悲是喜。但他也是个善于掩饰自己的,喜怒不行于色,只冷笑说:“你们边总是越来越娇贵了,不就中了一枪吗?还用得着住院啊?”
“你说什么?”薛舟的神情彻底变了,变得狰狞而愤怒,声音里吐着一丝丝冷气。
“不要像条狗一样对我张开你的獠牙!”冷月的声音也变了,“他是为我挨了一枪,但是他欠我的远远不止这些!”
薛舟感觉有一吨炸药在他身体里炸开了,庞大的蘑菇云直冲大脑,将他的思维炸成了一片空白。在他的理智做出判断以前,他一把抓住他的前襟,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他拖进房间,丢在边城床前。
冷月不是来不及反应,他只是被他的气势镇了一下,整个人便不由自主跟着他的力气走了。
他调整了一下脚步,站稳。目光投向床上的边城。
边城俯卧在洁白的床罩上,脸色苍白得吓人,手腕上扎着点滴,已然熟睡的样子。身上盖着一条轻软的薄被。
“你以为他只是为你挨了一枪吗?”薛舟一把掀开被子,冷月的眼睛蓦然睁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上。
肩膀上的枪伤被纱布缠住了,他看不见。但自肩膀以下竟没有一寸好肉,皮开肉绽的伤口一直延伸到腰部以下。那些伤口好像都经过强烈的摩擦,变得细碎模糊,打眼望上去,就像从背上完整地揭下了一张皮。
冷月的呼吸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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