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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出,去看衮父。衮父顿足大骂道,哪个王八蛋,出此毒计,连我家也被抢一空,像这样还像政府吗?我只好往天津暂避再说。我听说庆王亦在六国饭店,即去慰问。他说,昨夜兵丁到我家,竟放起火来了,我只好出来暂避,幸即救熄,想不到全权交给慰廷(袁的号),他也没有办法。共和开始,兵丁即自由行动,往后怎样办呢?听他的口气,好像以为清室只交袁组织共和政府,清帝尚在,惟没有政权,对于逊位即亡国,似蒙在鼓里。虽是老迈糊涂,然诏书内加上委袁组共和政府一句,故意含浑,妙不可言,真可面面骗人。唐少老亦避在六国饭店,见面即说,如此行动,给外人看了,岂不丢脸?时少老已偏向南方,此举似未预闻。后闻衮父到了天津,住在华街亲戚家,岂知天津军队,亦照样来一次,衮父又受惊一次。这次兵变除了抢掠,没有伤人奸淫等事,总算遵守命令,举动文明。然为一人之安泰,不惜万人之身家,出此计者真可说毫无心肝矣。翌晨由毅军军官出动巡街,手捧大令,各执大刀,竟有穷民在街捡拾余物者,即目为赃物,就地正法,真是可怜。公然抢掠之兵丁,未闻处罚,贫民捡拾破烂,竟遭杀戮,天下不平之事,有甚于此者乎?人民因之对共和政体心理上有了反感,南方经此一吓,遂允袁氏在北京就职,并发表宣誓电文。
第一任国务总理自非唐少老莫属(唐号少川),其时少川与项城已貌合神离,利用总理大权,将江南膏腴各省地盘,循南方之要求,悉畀予革命元勋,称为都督,如陈其美、柏文蔚、李烈钧诸人。此次革命成功,利用清室练成的新军,咨议局排满的议员,唾手而得天下,犹以为未足。内阁阁员,又占其半,宋教仁且薄总长而不为,利用国民党常与袁政见相左,遂引起应桂馨刺宋之案。群以为赵秉钧指使,袁氏应负责任,因之南方各省,宣告独立。项城遂令出师*平乱,以段芝贵王占元趋湖北,冯国璋张勋趋南京,更以海军堵截江西湖口,使革命军不能联络。两月之间,内乱敉平,革命党之地盘,不旋踵而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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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业律师领第一号证书
有一日,余在秘书厅。总统公事桌上,置有没封套的信,现出朱芾煌字样。我素不识朱,惟知他与芸台往来甚密,且曾参与南北和议,因出于好奇心,随手取阅。函甚简单,有新政府成立在即,有三人不可用,一为赵秉钧,一为乌珍(时任步军统领),一即余。项城于三人名旁均有手批,对赵批此人不能不用,对乌批现时不可少之人,对余批,他不想入政府。这明明是取瑟而歌之意,翌日即函辞秘书。我素无积蓄,遂将化石桥住宅租与外人,迁回松树胡同,适左邻有一小院出售,遂收买合并,薛姬亦同居,以省开支。惟双亲屈居蜗舍,心觉不安而已。其时司法部成立,新订律师条例,法庭诉讼可延律师,余即请领律师证书,尚是第一号,事务所即设在家中。时仲和任大理院院长,大理院与高等法院在一起,前清已新盖大楼。地方审判厅另设他处,仍是旧衙。时法官与我同学的不少,向来往还甚稔,因余为律师,为避嫌起见,与余戟门、林行规、姚次之、张棣生平素极熟之友人等,绝少往来,即仲和亦少见,见亦决不谈讼事。当时法官真是廉洁自好,对于讼案,慎重审理,散值后犹携案卷回家工作,可当得起清慎勤三字。各省法官亦蔚成风气,绝不闻有受贿情事。此种风格,直维持到北方政府终结为止。余初作律师,除照章公费外,不计较酬报,听当事人之便。其时风气未开,请教者不多。后有一案,一审判死罪,二审维持原判,上告到大理院。该案论事实应判死刑,惟因律无明文,情形特殊,第一审根据事实判处死刑,第二审仍维持原判,被告不服告到大理院,请我辩护。余即根据律无明文不能判罪为理由,大理院本是书面审理,遂将辩护状送进。结果原判撤销,改判无罪,于是被告全家老小,到我事务处叩头致谢,感激涕零,谓因家贫,只送些土产表示谢意。余亦不收酬费,连公费也免了。从此大家知道诉讼不能不请律师,且知道我以侍郎做律师,区区之名,不胫而走,从此门庭如市。余亦不管案件大小,来者不拒,每月收入,绰有裕余。后来,法政学生挂牌业律师者渐多,唐宝锷亦挂牌做律师了。
其时监狱由清末新建,洁净有秩序,是为清末预备立宪而新盖者。至地方厅看守所,反逼窄污秽,秽气熏人,令人难受。论理看守所,为留置未决犯,监狱则为收押已决犯,看守所应比监狱为优待,今乃适得其反,殊欠公道。我有时因面询当事人之故,身历其境,亲眼看见,因建议司法部(时司法次长为汪子健〔有龄〕)应予改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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