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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大概宇文赟就是这种类型罢,压抑得太久,一朝得了自由,会变本加厉。
杨广听了哈哈笑起来,牵动了伤口疼得嘶嘶叫,却眉眼舒展,那股隐隐的阴郁之气尽散了。
贺盾忙道,“好了好了,洗澡是肯定不成了,你抬抬手,我把你衣服脱了,给你擦擦吧。”
杨广抬手了,看着贺盾眉眼带笑,“嗯,谢谢阿月,等我好了,也伺候你舒舒服服洗一回。”
贺盾乐了一声,心说这小孩还知道投桃报李,可见人性本善,只是后来被各种各样的缘由染黑了。
第16章 春雨润物细无声
杨广伤好了一些就被宇文邕叫进宫里问话,因着两人不约而同将事情的缘由寻到了慧公主身上,宇文赟演技高超,宇文邕不疑有它,气怒也无法,一面给杨广赐了珍奇珠宝名贵药材无数,一面又赏了宇文赟一顿板子吃,这次发了狠,直接打得太子下不来床了。
两个月的时间送赏赐的宫人就没断过,金银财物杨广看也未曾看上一眼,连着那些补身子用的人参燕窝,一并送去他母亲那里收着了,独孤伽罗虽不爱这些身外之物,但子女不慕钱财,又孝顺良俭,做父母的哪有不喜欢的,明面上虽是看不出什么,但目光里流露出的喜爱是藏也藏不住的。
他这等点点滴滴随处可见的孝心,润物细无声,可谓厉害之极。
铭心在房间里说起太子被揍时说得眉头差点飞起来,东宫的惨状形容得栩栩如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亲眼见识过。
杨广搁下书扫了他一眼,铭心不敢说话了,自己挠头傻笑,换上热茶,朝贺盾拱手笑道,“小人惹主子不高兴,还请阿月替小人当会儿差,小人去给公子端饭去。”
铭心说完一溜烟跑了,贺盾给杨广倒了茶,杨广近来也不出门,一身闲适的文士袍,现下靠坐在案几边,手里拿着卷文书,悠然闲适,小小年纪举手投足间行云流水,配上他越见轮廓精致俊逸的脸,有种说不出的风流雅致。
窗外郁郁葱葱万物勃发,已经是人间四月。
杨广见小奴隶坐着发呆,瞥了眼窗外春光,随口念了两句,“杨叶行将暗,桃花落未稀,窥檐燕争人,穿林鸟乱飞……”
《晚春诗》。
贺盾跟着念了一遍,竖着耳朵等着听后面的好几句,心里艳羡不已,会作诗的人当真不一样,像她,也学了有一段时日了,对着满眼的春江花月,半天也只憋得出个美字来,而且是这种时候,她就更没心情了。
宇文赟又挨打了。
不过贺盾是不会打搅陛下作诗兴致的,她轻手轻脚起身挪到了案几旁,拿出本子,把陛下的作品认真抄录下来。
近来为了躲避慧公主的邀约探望,陛下成日窝在府里,读书习武之余游览园林风光,灵感来了就作诗,很多诗贺盾没见过,但读起来朗朗上口,意境开阔明亮轻快,当真应了这四月春光,该是好诗了。
产量也高,这么下去陛下还不到成年,便可率先出一本诗集了。
杨广却没有再念下去,关了窗坐回了案几前,看着小奴隶若有所思,呷了口茶问,“阿月你在想什么,嗓子还很疼么。”心神不属,听见他作诗,也不若往日那么有兴致眼巴巴的了。
贺盾摸了摸喉咙,她伤着了嗓子,视力和听力,纵是解了毒一下子也好不全,几个月过去也只恢复了六七成,余下要慢慢吃药调理才行,说话没什么,吃东西嗓子疼得厉害,这两个月来贺盾喝的稀粥,又饿得面黄肌瘦了,“没有,就是想太子又挨打了。”
杨广不甚在意,瞥了眼小奴隶手里的本子,书籍的封皮上写着扎眼的《杨广诗集》四个字。
里面他做的诗,仔细标明了日期,情形,连作诗那日有无刮风下雨都记得清清楚楚,杨广叮嘱了不要让外人看见免得贻笑大方,小奴隶便说这些都是上等诗,明亮欢快,比陈梁那些郁郁寡欢缠绵绯色的陈词滥调好多了,集齐一本,发放出去,给人当典范用。
贺盾说的是实话,陛下在这上头天分极高,诗集里除却被后人赞不绝口的几首,其余的贺盾也偷偷拿去给李德林和王褒看过了,李德林赞不绝口,王褒王大文豪,看了也觉清新脱俗,直问贺盾是谁人做的,想结交,可惜老人家年寿已高,还未等贺盾引见,就已经去世了。
杨广不知这些,又乐得看小奴隶这般围着他缺根筋的模样,倒也不跟他分辩争执,随他去了。
贺盾正拿扇子风干墨迹,杨广唇角无意识勾起了些弧度,说起太子挨打的事,“皇伯父下诏北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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