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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记此情。心中如此作想,手上却是不由的握的愈发的紧了,纵然世上英才不尽,佳人无数,却是再也没有第二个堪为叶孤城知己与对手之人,亦再无第二个西门吹雪了,而叶孤城亦终不愿令你自此孤身独入轮回,更不愿你就此忘却了我……
西门吹雪似是隐隐觉察了我的心意,倒也难怪,他本就是个敏锐入微之人,更遑论我与他既已是情为一体,气机交感之下,自是心意难隐,但既然西门吹雪并不介怀生死,我又何必徒惹他心乱,只是,情发于心,终是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一丝隐叹,如此红尘繁华,世间胜景,少了你,这世间便似少了最华美的一景,纵有繁花胜雪,月华照波,于我眼中亦是失了颜色,索然无味。西门吹雪,你观的是景,却不知,叶孤城一直在看着的,却是你……
冰玉般的面容之上,似水无痕,清冽的语声却是意韵疏淡,我静静的看着,听着,心下隐隐的痛,淡淡的苦,你已然不在意,不在意身处人间抑或黄泉了吗?若将死之人是叶孤城,必然也会如你一般,毫无挂碍,随云欲散,生死而已,在叶孤城今生第一次拿起剑之时,便已再不入心内了,这世间,亦唯有你,唯有西门吹雪尚能令叶孤城有着难舍难割的牵念,而今,纵然是一贯自认漠视生死如叶孤城,亦不由的惧死畏离。如此长久,亦如此艰难,方得两情相悦,交颈缠绵,此生至情至爱,得来犹艰,却不想一夕纵情,从此便又将天人永隔……你说来日方长,可是你岂会不知,这世间没有了西门吹雪,纵然年华无尽,鬓发皆白,叶孤城所余,也不过是寂寞,正如未遇西门吹雪之前的叶孤城,少年盛名,富贵荣华,却只有满心寂寞。想到此处,望着西门吹雪仿似淡漠无波的眉眼,我忽的心底郁结尽去,既已到了此时,你又何必如此,没有了西门吹雪的叶孤城只余寂寞,而没有了叶孤城的西门吹雪,又岂会不同感寂寞?你我本就是为了相遇才同生于世,否则,这世间既已有了叶孤城,又何必再有一个西门吹雪?既如此,与其两人同样寂寞,倒不如碧落黄泉,与君同行。
西门吹雪忽的略略侧过身,目光莫测,只淡淡道“月圆之夜时,不妨共赏。”我默然望着他映着光的眸子,心底却是莫名的生出了一丝明悟,或许,这便是所谓的两心相通罢,西门吹雪,你是在以此暗示我,这便是魂断之期吗?我定定的看着他,乌缎般的发,冰玉般蕴着寒意却皎洁无暇的脸,峻峭凌厉的眉,冷酷淡漠,却寒辉熠熠的眼,还有那此刻颜色浅淡,却曾经于夜色下艳色逼人,直令叶孤城魂散神消的唇,直至今日,我犹记得那火热柔软的触感,这一切,都已然是属于叶孤城的,而这样的知己,对手,这样的西门吹雪,叶孤城又怎肯让与旁人?月圆之夜么,唇边不自禁的,浅浅泛起一丝笑意,很好……很好的埋骨之期,当真是……“良辰美景,甚好。”
如我和西门吹雪这样的人,自是不愿在临死之际尚留旁人于眼前的,即便那人是至亲好友,所以,西门吹雪送走了现下正居于万梅山庄内的陆小凤和花满楼,而我亦遣回了孤鸿。叶氏一门的夙愿,我亦不知该如何对孤鸿开口,如此重负,便连叶孤城自己亦不愿承担,何况孤鸿不过一介稚弱少年。今日叶孤城为情逃责,原本亦可将此事就此断绝于自身,但是之前所埋下的伏笔却终是不能让孤鸿一无所知,毫无防备。心下暗暗苦笑,叶孤城终究不是一个合格的兄长,不但连剑法未能尽数传下,便连自己留下的一众后患,亦不得不交托于幼弟,只是尚幸叶馨对孤鸿情深一片,总是相伴左近,少有分离,且据我观之,两人亦可谓情投意合,每每一见,便是两人言笑甚欢之景。有叶馨在,叶孤城亦不必心忧孤鸿与白云城了,更不必忧叶氏血脉传承。忆及那日相师遥指叶馨连道此女可多生贵子之语,心头不禁一松,叶馨,当可为孤鸿良配!
余下的时日,可谓尽欢。当日孤鸿暗中抱走西门吹雪的软枕之时,我虽有些不悦,但念及他对西门吹雪发自肺腑的一片敬意,也就未多做拦阻,却不想今时今日反而得益,锦帐之中,二人此际,方才是真正的同床共枕,纵无缠绵之乐,然而,额角轻触,发丝交缠,吐息相融,十指互扣,自是别有一番温柔意趣,更兼行止坐卧间,那一转眼一垂眸的心灵交通,脉脉无语……叶孤城此际方知,人间极乐,不过如此。有了白衣树影间的双剑交击,坐而论剑,叶孤城纵然为鬼,亦自甘愿。
然而欢愉之日太短,月圆之夜终究到了。明月如盘,光照万古如旧,然而叶孤城身畔的西门吹雪,此刻却已不再如初见之时的冷酷与拒人千里之外。更声响,子时已至,西门吹雪立起,寒漠已惯的面上,此刻却是微微浅笑:“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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