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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伤了身子。”
洪武帝说罢,又顿了顿,面带哀戚之色道:“朕适才听闻杨大人之事,君臣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非要……唉……”
冯秀春沉声道:“皇上莫要哀伤,杨大人年事已高,早已参透生死,他唯一放不下之事便是东宫一直悬空、大明江山后继无人,现下知晓皇上三月后便会册立太子,此生再无憾事,也可安心去了。”
哼,所以……杨正的死真正让自己再无退路,也绝不可在百官面前言而无信了。洪武帝点了点头,道:“传朕旨意,擢升杨大人为太子太傅,厚葬!”
洪武帝回到乾清宫,心中的怒气未散,狠狠将桌上的东西尽数拂落发泄了一通,才慢慢冷静下来。
这个时候,也唯有陈锦敢在他身边伺候,陈锦一边收拾着散落地上的奏折,一边轻声说到:“皇上莫要气了,龙体要紧呀!”
“要紧什么?朕马上就立太子了,文武百官不都天天担心朕要是死了,大明后继无人吗?现在死了便死了,也不用愁了。”
“皇上身子骨健壮着呢,千秋百岁不成问题。”
“得了,陈锦,你别奉承朕了,秦始皇寻遍仙方,尚且不能千秋百岁,朕可不奢望那些,”洪武帝顿了顿,道:“不过……朕也真该立太子了吧?”
陈锦中规中矩地答到:“册立东宫乃国之大事。”
洪武帝叹了口气,“唉,可这不是难以抉择吗?陈锦,你觉得燕王和蜀王,谁堪担太子之任?”
陈锦心下一凛,皇上这么直接点出这两人,他果然是在这两位之间权衡了许久吧?这可不是个好回答的问题,按说陈锦应该耍个滑头避而不答,但此刻已经是决定太子之位的关键时刻,他若再打马虎眼,恐怕失了时机,便再无回天之策。
是以,陈锦恭敬地拜了一拜,道:“奴婢斗胆直言,这两人都不妥。”
洪武帝来了兴致,“哦?如何不妥?”
“立了燕王,蜀王不服;立了蜀王,燕王不服。而除了这两位,北地还有几位藩王,也不是容易妥协的主。”
洪武帝点了点头,陈锦所言极是,他虽然是久居深宫的内侍,却对当前的形势把握得非常精准。这或许与陈锦受宫刑前是江南书香门第出身,从小饱读诗书有关,这也是洪武帝一直器重他、将他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原因之一。
不过,洪武帝顿了顿,却道:“朕却觉得椿儿挺不错的,月前蜀王妃又诞下了世子,这有了第一个孩子,以后不愁不能开枝散叶,至于嫡子之位,若是朕将惠妃册立为后,不也顺理成章解决了吗?”
陈锦心下一惊,皇上说出此言,莫非已经有了决断?这么一想,他也顾不得再韬光养晦,直言道:“蜀王在众皇子之中自然是能力出众,可惜他这嫡子身份却不是那么容易能解决的。皇上若是觉得立惠妃为后就可解决此事,当初怕是就做了。然各位皇子已然成年,早不是懵懂不谙世事的年纪,皇上这立了惠妃为后,表面上看是解决了问题,实则是将矛盾激化,后宫自古最是勾心斗角之地,一个说不好,这火说不定还会烧到惠妃娘娘身上。”
洪武帝意味深长地看着陈锦,久久不语。他没想到陈锦会聪明致斯,以他的心思缜密,如若不是宦官,在朝堂之上混个如鱼得水绝对没有问题。他当初未立惠妃为后,除了怕椿儿心生与大哥一决高下的心思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担心将翠娥卷到权利争斗的漩涡之中,但是这一点,没有人看透,甚至翠娥还因此怨恨自己,此刻却是被陈锦一语道破了。
洪武帝过了许久,才沉声道:“陈锦,不错,你可真聪明。那么……你告诉朕,朕究竟该如何抉择呢?”
陈锦低垂着头,面上看似冷静,其实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衫后背,他知道,这个问题他若是还敢答了,那么轻则皇宫第一太监的位置没了,重则也可能是要掉脑袋的,但……他却不能不说。
“禀皇上,奴婢以为,也不是没有两全之策,既然无论立哪位皇子为太子都会使得江山不稳,何不另辟蹊径,哪位皇子都不立呢?”
洪武帝冷哼一声:“不立太子?那我大明江山岂不更是要绝后?!”
陈锦跪地叩首道:“皇子之后还有皇孙,前朝世祖忽必烈不就传位于其孙铁穆耳了吗?”
至元二十二年皇太子真金死后,忽必烈一直未确定继承人。直至忽必烈死后,真金的第三子铁穆耳在其母的支持下继位,即后世评价为“善于守成”之君的元成宗。忽必烈是否真的有意传位于铁穆耳不得而知,然而元朝在铁穆耳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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