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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谢老夫人骤然放大的瞳孔,以及僵硬端直的脊背,他未曾移开眼只是看着人继续说道:“他很有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谢老夫人在听完这话后一直不曾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那外头最后一抹光亮也消失干净,她才终于颓然得往身后的靠垫靠去…她合了合眼,却是过了许久才哑声开口:“您呈上去。”
倘若赵盱只是小伤也就罢了,可如今这幅模样,她又怎能为了一己私欲而留下这份罪诏?
若是真得留下了这份罪诏,那么真得就如了赵睁的愿了,毕竟庆云不需要一个不良于行的太子,到得那时,这庆云的风向也就真得变了。
陆起淮眼看着谢老夫人这幅模样也未曾说道什么,他只是坐在圈椅上,却是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老夫人放心,我会尽力保全荣国公府,至于陆起宣的性命,我却只能量力而行。”
谢老夫人耳听着这话,终究是睁开了眼睛。
她朝陆起淮看去,而后是朝人点了点头,口中也跟着一句:“多谢您了。”
其实这样的事,陆起淮根本没有必要与她商量,他明知道怎么做却是于他更有利的…她想到这便又叹了口气说道:“起宣自幼就不曾经历过什么磨难,又习惯了旁人的注视和夸赞,骤然遇见您这样一个对手,他也是心有不甘。”
她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中也有几分怪责自己。
起宣的年岁终究还小,这一年家中又出现这么多变化,如今他变成这幅样子,她多多少少也有责任。
陆起淮自然是察觉到了谢老夫人心中的自责,他面上的神色仍旧未曾有什么变化,口中却是说道一句:“难道老夫人以为,这桩事,陆家真得只有一个陆起宣牵涉其中吗?”
谢老夫人耳听着这话却是一怔,那份罪诏,她先前也看过了,那里头只提及了和起宣的事,并未说起旁人。
可如今看这位的意思,难不成?
陆起淮眼看着谢老夫人面上的疑惑,索性便看着她的脸一字一句说道:“老夫人难不成忘了,当年陆二爷和柳长席可是同门师兄弟,若不然你以为,凭借陆起宣又怎么可能让柳长席点头?”
他这话说完眼看着谢老夫人面上的震惊便又淡淡说了一句:“原先荣国公府的家事,我本不该干涉。只是身为晚辈,我却不得不给说一句心中话,陆二爷的心只怕也不小。”他说完这话也不再多言,只是起身与人告辞。
而谢老夫人看着陆起淮离去的身影,面容惨白,却是久久都不曾回过神来。
起宣年纪小,可步鞅呢?
…
陆步鞅回到家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了。
冬日的夜便是这样,如今也不过刚刚酉时的样子,天色却已全黑了,他一身绯色官袍走下马车,只是刚刚走下便见以南迎了过来…陆步鞅看到以南倒是驻足了步子,以南是母亲身边的红人,向来在母亲身边伺候着,怎么会到这儿来?
他想到这便皱着眉开了口:“可是母亲有事?”
以南耳闻言却是先朝陆步鞅如常朝人行了一礼,而后才同人点了点头说道:“二爷,老夫人请您过去。”
陆步鞅耳听着这话便也未曾说话,母亲鲜少有这样的时候,他只当是有要事自然也不敢耽搁忙提步往大乘斋走去。他走得快,没一会功夫便到了大乘斋,只是相较以往,今日的大乘斋看起来却很是安静。
他心中疑惑不断,话却是不曾说道一句,只是如常走了进去。
等走到屋子里头,他透过满室烛火便瞧见谢老夫人独自一人坐在罗汉床上合着眼掐着佛珠,陆步鞅心中觉得今日屋中的气氛有些不寻常,不过他也未曾多想,只是迈步朝人走去,却是如常给人行了个礼。
只是他刚刚给人请完安,还未曾起身——
谢老夫人便睁开眼站起身狠狠扇了陆步鞅一巴掌,她这一巴掌的力道用得十足,陆步鞅又不曾察觉,却是往后倒退了两步才停下,他怔怔朝人看去似是不解她的行为,刚想说话便听得谢老夫人先开了口:“这些年,我和陆家可曾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陆步鞅耳听着这话却是一惊,尤其是在看到谢老夫人那张从未有过的阴沉面容后忙跪下同人说道:“我虽然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可母亲自幼待我与大哥、三弟并无不同。这些年,您待我恩重如山,又岂会有对不起儿子的地方?”
谢老夫人见人跪下也不曾说话,先前那一巴掌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如今她是喘着气,把手撑在了茶几上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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