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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贤臣变奸相,任何与风仁二字有关的东西都成了众矢之的。那一场变故牵连了朝中百余名官员,大理寺人满为患,就连京城官府的大牢都挤不下了。因为事情发生在嘉佑元年,人称“嘉佑事变”。我便是那嘉佑事变的幸存者。玄风逸向我说起嘉佑事变的时候,我沉默着,没有人会彻底忘记自己赖以生存的家是怎样被摧毁的。失去了父亲的风采,她只是个丧家之犬。我永远忘不了那年冬天连天的冥火。“你知道害死你父亲的罪魁祸首是谁吗?”玄风逸递给我一封小小的密函。嘉佑之变是一个排除异己的阴谋,风仁不过是挡在皇帝和阉党之间的炮灰,设计他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有着共同利益的集团。这些人的名字都被写在这封密函之上。“嘉佑事变是父皇心上的一道疤,他不愿意给风相翻案,所以我也不想去深究。”玄风逸道,“没想到我处理赵阁老的时候会牵出这个案子。”我颤颤微微地展开信纸,木然地盯着上面一排鲜红的名字,这些让我家破人亡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只有一个例外。那个名字写在最醒目的地方,无论如何都无法忽略。“温昀。”我将手里的纸片撕得粉碎。我当然知道那是谁的父亲。恍惚地从上阳宫里退出来,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感激过玄风逸,是他让我懂得,即便我没有想过要给父亲报仇,也决不能和杀父仇人的儿子相爱。“谢谢,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玄风逸从后方追上:“原本我不打算告诉你,可是……”“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低吼道,“那样的话,我还有机会远离他,不会闹到像今天这样难以收场!”“没有把握的事情说了你也不会信,我之前只是怀疑,但昨天温雅亲口承认了。”玄风逸和我解释,“他说那是他父亲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一生中最大的污点。你就算恨他,他也认了。”我发出带有强烈嘲讽意味的笑声。后悔能挽回什么,恨又能得到什么?玄风逸没有想到我会有如此反应,正要安慰我,便有人通报道:“淑惠公主驾到。”淑惠穿了一身明艳的蜀锦,大大小小的花朵由下至上晕开,腰间系了一块血红的胭脂玉,青葱色的缎带垂至妃色的裙摆,随着她的细碎的步子飘摇。自从淑华死后,她老实了许多,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她给玄风逸请过安后,对我微微一笑:“月底我便要嫁去西凉国了,许久不见清闲姐姐,不知一切可安好。”我垂头轻笑:“有人放话要给我好看,我怎能不好?”“当着皇兄的面,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淑惠脸色略略一沉,“我从来没有想找过你的麻烦,不管你信不信。就算有人以我的名义去做事,那也不一定是我。我自小在宫里长大,没有通天的本事能够花钱买凶。”“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只要你走的远远的,什么都好说。淑惠还沉浸在将要嫁人的喜悦中,她没有和我争辩,只是和玄风逸话起了家常。我转身往前走,玄风逸却拉住了我:“温雅说,如果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会在你请他喝酒的酒肆等你来。”那就让他等到死吧。我心中冷笑着。荣安阁。玄瑛安静地坐在软榻上看书,时不时地抬头看我,不敢问我一个字。我望着窗外摇摆的柳枝道:“起风了,你不回去吗?”玄瑛放下书:“姐姐,皇兄是不是欺负你了?”我努力给他一个笑容:“没有。”天际传来了几个炸雷。他吓得抖了抖身子,却还是说:“皇兄是坏蛋,他欺负姐姐,不让姐姐见温太医。”我一拳打在茶案上,吼道:“你能不能不要提他!”声音大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竹香和朝珠推门而入:“郡主,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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