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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之众,而相形之下,梅尧君却是形单影只,显得沉檀宫谨慎到有几分畏缩的意味了,便道:“春秋今日带这些人,非是有意防梅公子你,而是江湖凶险无常,不得不多些心眼,梅公子见谅了。”嘴里说着,洗春秋走到梅尧君对面的椅子坐下。
院中四处种着竹子,时值春末夏初,今年发出的新竹已然生长得葱茏蓬勃,时而作窸窣声,与微风相应,更兼有虫鸣鸟叫之美,极为幽静恬适,令人欣然而忘物。洗春秋也稍稍放松绷紧的心弦,端起酒杯,犹豫了半刻后,略略沾了一点酒。
梅尧君轻轻挑了挑眉,道:“这院子本就不大,护法还带来这么些人,更是人满为患,平白坏了今夜对月小酌的兴致。”
洗春秋不禁抬头,今夜是十五,满月当空,又恰好得了个大晴天,空中没有一丝云翳,这圆月便显得格外的明朗。他冷笑道:“梅公子好兴致,只是春秋恐怕要辜负公子雅兴了,我今夜可不是为了对月小酌而来。”虽则如此,他仍令门口十五位高手退出院落。
梅尧君又吩咐那位接引人道:“将这些壮士也带去一旁用些酒食罢。”
洗春秋刚想代他们拒绝,梅尧君就端起执壶,亲自为他斟满了酒。照理说,梅尧君本与他有隙,又素来高傲,此举着实出人意表,洗春秋有些起疑,端起酒杯假意喝酒,却借长袖遮掩悄悄倒掉。然后,他又主动提起初九:“敝派近日在新处所安顿下来,若公子不嫌寒舍破落,他日可大驾光临,初九道长早已殷殷盼望公子好些时日了。”
他此言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本意乃是强调两方交易的筹码,维持双方脆弱的合作。梅尧君想对洗春秋下手,本还有些投鼠忌器。他虽然从宁泽川的暗示里知悉初九如今身不在沉檀宫,却仍担心会错了意,如今听闻此言,才有十分的把握初九果真如先前所推测——因为初九决不希望他再踏入沉檀宫地界一步。此时,他既彻底放心,决意铲除洗春秋;同时又加倍地担忧起初九的生死;此外,虽然深知洗春秋之言荒诞不经,听到初九二字仍旧免不了心头一颤。他像是为一场逼真的幻境所惑,不禁梦呓般地轻声问道:“初九……他如何了?”
洗春秋还是那番陈词滥调:“公子尽可放心。宁大夫医术高明,道长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八分,再静养几月自可无虞。”
梅尧君几乎要捏碎手里的酒杯,却强自面不改色道:“不要以为我会因此对沉檀宫改观,初九的伤本就因你等而起,归根到底,若不是沉檀宫从中作梗,我与他何尝会天各一方?交易完成后,你我便两讫,休想再从梅庄图谋什么!”
洗春秋道:“梅公子此言差矣,明明是令尊背信弃义、构陷沉檀宫,不然,沉檀宫与初九道长无冤无仇,怎会出此下策?梅公子如非要穷根究底,就该追究到令尊身上去了,届时,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梅尧君将酒杯重重顿到桌上,佯怒道:“护法多次激怒于我,莫非是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了?”
他越是不遮不掩自己的杀意,洗春秋越是觉得他应该没有事先安排伏兵布下杀局,因为他如果早做了此种打算,则应该百般掩饰伪装,好让他放下戒心。洗春秋所想并非全然没有道理,只是谢纯玉也料到此节,故让梅尧君务要自然而然。洗春秋放松戒备,与梅尧君将正事商谈完毕,便要告辞。
梅尧君闻言,点了点头,高声道:“送客。”
话音刚落,便有人从门外走进。清朗的月光照彻那人面目,洗春秋见了,一时愣在当场,六神无主,哑口无言,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怎会是他?
谢纯玉望见洗春秋面貌,也是一惊,当即便百感交集,不顾梅尧君在场,脱口而出:“你竟是洗春秋?”
梅尧君也略带讶异道:“原来你二位竟是认识的?”
洗春秋暗自苦笑,心道:何止是认识。
谢纯玉只有片刻的失神,过后便恨意重燃,面上却不漏痕迹,微笑道:“纯玉前几日便说过,你我有缘,总能再见,你看,果真便见到了。”
洗春秋酸涩难当。原想此事了结后,便与小弟相认,此后便可朝夕相对,再无分离之日,谁知两人各事其主,正是南辕北辙。而他也强打起精神,道:“世间的缘法,真是难以料定。”
谢纯玉敛了笑容,回过身向外走去,道:“走罢。”
作者有话要说:
☆、兄弟相残
谢纯玉与洗春秋走出了院门。谢纯玉在前,洗春秋在后,谢纯玉身着白衣,月光下挺直的背部犹如一座刀劈般的冰峰,斑驳的树影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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