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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偷偷放进去的纸条,放了学她不回家,待母亲辗转找到她时,她正和一帮男生在乌烟瘴气的游戏厅玩得天昏地暗。看到她胖胖的身影进来,她故意从一个男生的嘴里夺过一支烟,吸得“滋滋”作响。
母亲劈手夺过她的烟,扔在地上,用脚狠狠一拧,骂一声:“不成器的东西!”一个嘴巴抽过去,结结实实地落在她粉嫩的脸上。旁边的男生“哗”地一下全散了,她只觉得一张脸火烧火燎地疼,泪水一下子便涌了出来。她捂着脸,歇斯底里地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究竟是不是我亲妈?”
母亲明显地怔了一下,却不由分说,强行将她带回家。一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她不断地挣扎,想从她的手里挣脱出来。母亲的手像一把钳子,牢牢地拽着她,终究挣脱不得。她忽然觉得十分悲哀,心想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她这辈子算是完了。
那以后,学校里的男生再也不敢打她的主意。她也终于安下心来,一鼓作气,考到了千里之外的外地读大学。
她只想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
独自在那个繁华的都市,不是不想家。乡愁泛起时,她脑海中回忆最多的,竟然是母亲肥胖的身体,是母亲为她织的蹩脚的毛衣,是那些重复的并不可口的饭菜,以及母亲对她粗声恶气的怒吼。她想,有一天她要是做了母亲,那时候,她一定要做个温柔慈爱的母亲,决不会像她那样粗俗。
整个大学期间,她没回过一次家。只是,隔三岔五的,总能收到父亲寄来的包裹。有时候是一双线拖鞋,有时候是一包炒得焦黑的瓜子,也有时候,是几根香腻的熏肠。她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出自笨拙的母亲之手,也只有她,才有本事把好好的东西糟蹋得面目全非。可是为什么,每次拿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她的心会特别地安然和踏实?
大学毕业那年,就业形式非常严峻,她的专业又是冷门,工作很不好找。她不愿意回家,便开始四处飘,有时候在北京,有时候在深圳。偶尔打电话回去,父亲说,如果过得不好,就回来吧。她听得到电话那端有母亲的声音:“女孩子踏踏实实找份工作做着多好,总是这么不听话,真是白养了她……”
她的倔劲儿便上来了,不混出个模样,她断然是不肯回去的,她怎么能在母亲面前认输?
并没有真的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不久后她便恋爱了,对方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他的每一个字都让她痴迷沉醉。她迅速地结了婚,跟着他,心甘情愿地做起了全职主妇。在他疯狂写作的时候,为他洗衣做饭,细致体贴地照顾他的生活。
她自觉比母亲聪慧精致,把一个家整得温馨浪漫,她还能做很多花样翻新的菜,把作家侍候得神仙一样。她想,这样才叫真正的女人呢。
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两年,在她为作家打了3次胎之后,作家终于厌倦了,要去寻找新的激情和方向。她就像一块用旧的抹布,被毫不留情地丢弃一旁。
母亲在那个陌生的城市里辗转找到她时,她正病着,发高烧,不停地说胡话,身边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母亲看着她憔悴的面容,落下泪来:“傻孩子,这么不爱惜自己,不知道爹妈心里多疼……”母亲的手轻轻抚在她的额头,温热亲切的气息一下子袭上来,她转过头,把脸埋在被子里,安然地闭上眼睛,泪水汹涌地淹没了一颗倔强的心。
她整整在床上躺了10天,她不知道年迈的母亲,怎样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迅速地熟悉一切。每天母亲出去的时候,她便闭着眼睛,想像着母亲胖胖的身影,在如水的车流间笨拙迟疑地穿越马路,用人家听不懂的方言,一遍遍地解释要女儿喜欢吃的菜,再提着东西,一步步走向女儿床头。
母亲做菜的水平并没有见长,红烧排骨做出来是黑色的,鲫鱼豆腐汤炖出来淡得无味,可是她第一次觉得,母亲做的菜是这样绵长鲜香、回味无穷。
母亲说,还是回去吧,在家里也好照顾你。是那么熟悉的语气,一如她小时候赌气离家出走,最后被母亲从村头的柳树后找出来,用她温暖的手,牵着她的小手,往家走。
她搬回来和父母一起生活,新工作是给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每天晚上都要熬到很晚。母亲和她睡在一间房里,有一天深夜她正工作,突然听到母亲在哭:“小研,小研……”她走到母亲的床前,看见母亲闭着眼睛,泪水一股股从眼角淌出来,怎么都擦不尽。
有人给她介绍新的男朋友,是个医生,有短暂婚龄。有一天她从外面回来,正要推门进去,却听见母亲在房间里和人说话:“小研她经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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