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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痴痴注视着握在手心的匕首,丢了魄般,对周遭一切惘然无觉。“本以为这刚石匕首,金刚为刃,灿灿生辉,明光铮亮,却原来冷冰冰,铁石心肠。”
铭烟凄苦之语萦绕耳际,她自幼看似爽朗实不比燕昔,遇难事会急会哭,可适才她竟笑了,笑得如泣如诉,笑得他…心痛不已……自己错了是么?总觉得短了十年寿数,不愿多累他人,何况…是铭烟……总觉得燕昔文采武略都胜自己,与铭烟堪为璧人,可……“我没说错,你没听错,我喜欢你。”“呵,痴心一片,不过笑话一场。”......错了…自己真得大错特错了……唉,燕昔在其身后看着他黯然销魂良久,幽幽一叹,轻抚自己未干的长发,罢罢罢,解铃还须系铃人,拉下才松绑着的发带,启唇唤道:“暝夜。”秋暝夜闻声,回头望去,见着翩翩而来的身影,瞬间呆滞。
雁归悄然无留意
秋枫堡里来的贵客们,今日纷纷告辞下山。名门正派,武林世家,来时威风凛凛,趾高气扬,如今离去鼓馁旗靡,哀怜溃竭,麻衣素缟一片惨淡。“秋堡主,为何不见燕神医?”秦昕抱拳相辞之际,出口问道。“咳,她昨夜就走了。”提起燕昔秋暝夜神情有些不自然,铭烟…她也未再回来,十年了…自己真是天字第一号傻瓜!“呵呵,想必又与郑姑娘游山玩水去了吧。”将他的尴尬看在眼中,秦昕心下了晤。
“嗯。”燕昔之后不知找着铭烟没,现在该与她一道吧?“秋堡主。”离源上前行礼,“秦世子。”“离少主亦要走了吗?”秦昕笑问,呵,平时一稳重,一性冷的二人会动起手来,此刻竟看不出分毫,真出人意表阿。“是。”离源笑露苦意,道:“在下特来请辞。”铃儿她昨夜又哭了呢,现在可还好么?似乎和自己在一起,只会频频害她落泪,莫非果真缘浅么?“在下也要回秦王府了。”秦昕似感觉不出微妙气氛,微笑告辞。“世子好走。”秋暝夜还礼道。秦昕温雅颔首步出,留下秋暝夜与离源二人于堂间接着叙话,行至庭院轻道了声:“随影,安排两人在此,随时留意可有燕昔的消息。”音落,一黑影无声掠过。* * * * * * * * * * * * *乱石堆成假山,枝横树斜,满园花草丛生,似是无人打理修剪,却流水行云,别有韵味,自居一格,就连风过带出的亦非花香,而是阵阵草药味。 “啊!”一声大叫惊着了两个正在除草捉虫的家丁,一人本弯着腰,惊吓过甚,跌坐在了地上。
“唉,我说冰凝姐。”那家丁拍拍胸口,安下神来道:“你怎么老一惊一乍的,把咱们下了一大跳。”“哼!”上着绿衫窄袖衣,下穿长纱喇叭裤,鹅脂凝腮的灵动少女,轻盈从远处跳跃至,拾起被他们拔下的‘草’,杏眼圆睁,怒道:“你们可知这是‘木荷草’,上回郡主回府时带来的,培植不易,我花了一年时间才把它种成,你们……”“郡主?”另一家丁咽了口唾沫,不…不会吧?“这…不在药园范围阿?”
“‘木荷草’药性独特,药园内难以安生,就是这儿我也费了好些心才种成的呢!”冰凝看着断草,满是委屈,眼中盛着汪洋不住打转,似就要奔涌而出。别!冰凝爱哭府里人尽知,一哭起来就没个底,那眼泪可千万别掉下来啊!“都是咱们不对,可冰凝姐,你看你既然都会种了,就凭你的聪明,再种上肯定能成不是?”谁料此言一出,冰凝却反而泣如雨下,“现在…呜……现在…哪还有时间?郡主…都要回来了……”“这倒是,郡主每年差不多都这时回来。”木讷点的家丁道,当即遭到另一人怒瞪,果然,‘哇’一声,冰凝哭得更厉害了。
“呵,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欺负咱冰凝啊?”清朗之声忽临空而至,白色身影迎风立在斜竖着的高枝上,脸上挂笑,俯视着他们。“郡主!”冰凝惊喜高声呼道,当即收了泪水,破涕成笑,“你总算回来了!”
天哪!两名家丁不由暗道,这才是有其仆必有其主,什么主子教出什么丫鬟。有哪家郡主能像自家这般,常年不在王府不提,就未见穿过女装,难得一年回来一回,还从不走门,次次凭空而降!
他们心中不由万分羡慕易王府,一样郡主,人家那位有‘天殒第一美人’的称号,前不久招亲还得了好夫婿。可若他们知道自家郡主甚至去参加了别人的比武招亲,打了人家的擂台,怕是更要暗中饮泪了。“你们是谁那么大胆,敢招冰凝的眼泪?”燕昔笑吟吟地飞落在二人眼前,盯得他们面红耳赤,怯懦着,支支吾吾难以回话。“郡主!”冰凝跑至燕昔身旁,不依的拉着她手道:“你看他们把我才种活的‘木荷草’拔了。”“哦?如此胆大妄为阿?非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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