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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红英和赵母没什么话好说,她把西西放下,自己找数学书后边的课后题练习,无论多嘈杂的环境,她都能静下心学习。
她做题,西西就趴在地上紧紧挨着她,灶房传来咕噜咕噜沸腾的声音时,老远响起孙桂仙抑扬顿挫的呐喊,“花花哪,你们可回来了哦,彩芝大哥他们挑着箩筐上门借粮食来了哟!”
赵成刚本来稳稳坐在凳子上,闻言身形一歪,直直倒了下去,爬起来,站立不安的来回踱步,“妈,怎么办,彩芝婆婆他们回来了?”
赵母抱着东东,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回来就回来,能撵我们走不成?”
赵成刚快崩溃了,岂止是撵,拿刀砍都是可能的,不行不行他待不下去了,随着孙桂仙的大嗓门再度响起,赵成刚拔腿就往跑,院坝的箩筐扁担通通不要了,命,保命要紧。赵铁刚看自家大哥慌不择路,心跟着悬了起来,“妈,要不我和大哥先回去吧,你……你好好和彩芝婆婆说啊……”
说完,追着赵成刚就跑得没了影儿。
地里干活的人又看见了诡异的一幕,赵家兄弟再度被鬼附身似的,脸色惨白,脚步踉跄的在小路上跑,跑着跑着一头栽进红薯地,抱着堆成架子的玉米杆猛撞自己的头,撞到玉米杆又去撞下一堆,整个人彻底疯癫了……
吓得地里干活的人们跟着心口发紧,害怕被传染,收起镰刀就往养猪场跑,妈呀,太恐怖了。
此时的赵成刚快疯了,他只是想找处藏身的地儿咋这么难,玉米杆太少,压根掩饰不住身形,连续跑了两片地,硬是没有遮挡身体的植物,跟在他后边有模有样学习的赵铁刚不明所以,上气不接下气的拉住他,“大哥,到底为什么要撞玉米杆啊,撞倒了彩芝婆婆要我们扶起来立好怎么办?”
“嘘,别说话。”赵成刚捂住他的嘴,缩着头到处瞄,“小心彩芝婆婆看着我们呢。”
别说,薛花花真在不远处望着疯疯癫癫的兄弟两,要不是孙桂仙冲她指,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问陆德文,“老大,是你大舅子二舅子他们吧?”咋跟傻子似的乱蹦乱跳?
陆德文挑着箩筐,背上还有背篓,脖子直不起来,抬眉眺了眼,“不是他们还有谁?妈,你说他们是不是来借粮食的啊?”他们今年得了不少粮食,且很多人看着的,他该找什么借口敷衍过去啊。
边走边想,直到把粮食挑回家都没想出个好理由,陆德文咬咬牙,握着扁担去找两人,粮食他是不会借的,大不了打一场,他可不会像上次由着赵成刚往死里打,他要反抗,不努力,怎么知道他打不打得赢呢?
然而找了圈都没找到赵成刚两兄弟的人影,孙桂仙站在山坡上喊,“德文呐,你大舅子他们回家了。”撞倒很多玉米杆后,恍恍惚惚跑远了。
这会儿的养猪场闹哄哄的,都向赵母求证赵成刚他们脑子是不是不正常,看着太吓人了。
赵母听得是面色蜡黄,嘴唇发黑,她家老大老二好像没什么病,好端端的怎么傻了?她也没心思管粮食了,把孩子随手交给身边的妇女,喊着赵成刚的名字追了出去,看到地里倒成一片的玉米杆,赵母呜呜大哭,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疯癫了呢?
赵成刚他们到底怎么了?
赵成刚兄弟两跑出仁安村生产队就停了下来,瘫坐在路上直喘气,赵铁刚不懂他大哥怎么不找地儿藏了,“大哥,我们跑了妈怎么办?”
藏在地里还能找机会救他妈,都跑了他妈怎么办?
赵成刚心噗通噗通直跳,擦了擦脸上的汗,沙哑着声说,“怎么说彩芝在呢,不会让妈眼睁睁被砍成肉酱吧?”
“万一彩芝拉不住她婆婆呢?”
兄弟两缓缓转头,四目相对,眼里尽是惶恐和害怕,还有深深的自责,赵成刚低头抹泪,“我该让妈和咱一块跑的……”
羊肠小道上,赵母也自责不已,明知薛花花心狠手辣怎么还让赵成刚他们过来,他们真要疯癫了,估计都是让薛花花给吓的。
队上最泼辣的妇女说起薛花花都狂摇头,何况是赵成刚他们了?
儿子出事都是她给害的,是她的错,赵母边走边抹泪,没注意脚下,绊着什么东西,噗的声摔了下去,吓得正痛哭流涕的兄弟两啊啊大叫,翻身就跑,跑了老远才听到熟悉的叫唤声,“哎哟,哎哟……”
兄弟两回头,看清是赵母,脸上阵白阵红,冷热不断交替着,“妈,妈……”
赵母坐在地上,听到儿子叫她,哭得更大声了,“老大啊,老二啊,都是妈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