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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针之法我与母亲学过一些,只是学艺未精,只凭些内家功夫打通穴脉,效果因而好些。母亲原不信冯乙肯将师门绝活传授,我归家时给她看了那些医本,她翻了翻叹道:“冯太医是真心想要教你,这些书稿再不会外传的。”
我随冯乙学了半月有余,他便让我跟他一道去把脉看诊,有不太严重的诊症也让我试着用针,他在一旁指点,果然进步神速。
一日宫中有人传话,说太后微恙,让医官看诊。
那传话的太监把点到的医官性命说了第三遍,我才知并没有听错。他确实是在说太后召见苏允看诊。
我疑惑的看了看冯乙,他点点头,似乎早知内情,却不愿多说,将自己的药囊递给我,道:“苏大人快入宫吧,莫让太后等得急了。”
我心中疑虑重重,硬着头皮跟随那太监走入宫门,进入慈安殿时,迎面走来一个少年。
四目相视,两人都愣住了。
身侧的太监和长廊内外的侍卫宫人已然跪倒一片:“拜见君上。”
我的脑中空白片刻,随即也双膝跪倒。
其实也不算太过意外,枫林中的这个少年华贵清冷,与传说中的少年国主颇为吻合,且他行事做派已当为王者气度,我本也猜出几分,只是乍然见了,难免惊愕失措。
国主似也未曾料到会在此刻遇见我,愣了许久才道:“都起来吧。”
我起身仍垂首,听那声音近在咫尺,似仍带着恍惚:“苏允,你怎么在这里?”
我恭敬回禀:“是太后召见微臣看诊。”
“你……现在太医院任职?”
他问得十分惊诧,我亦感诧异。能入太医院为王室看诊的医官都会由国主过目,难道我的入职竟是另有人安排?
我点头称是,重新跪倒:“苏允在长乐山不知是国主御驾,多有不臣之处,罪该万死。”
国主愣然的摇头,“你的病……好些了吗?”
我当然记得那日的失约,但想来他应该已经了解一切,事后再去枫林,并不见任何人影。
我点头道:“微臣身子无碍,多谢君上挂念。”
“起来吧。”他抬了抬手,犹豫着,终于道,“母后应该正等着你,进去吧。”
我口称遵旨,起身内进,他仍是犹豫再三,才跟了进来。
宫内帘缦低垂,有宫人端过一张矮几让我坐了,帘内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是苏大人吧?哀家近来有些咳嗽,也没什么大碍,你且诊诊脉吧。”
我答应声“是”,食中二指轻搭上帘中伸出的手腕。太后脉象平和,果然如她所言,并无大碍,只是年入花甲,身体自不如年轻时壮实,入秋都城气候陡变,难免染上寒气。
我问清了饮食起居,便开了方子。
国主坐在外殿御座之上,遥遥看过来,神色唯有怔忪。
太后道:“王儿也在吧,请你们君上进来。”
国主走到帘内,天家母子细语一阵,才听太后又道:“那你就替我送苏大人出去吧,帮我谢谢他。”
国主自内出来,我忙跪倒叩首:“太后,君上,此乃苏允份内之事,怎能谈得上一个‘谢’字,真是折煞微臣了。”
国主淡淡笑了笑道:“太后说你方子开道好,脉也把得准。走吧,寡人也要出去,与你同行便是了。”
我仍跪在地上,有个中年太监将我扶起,道:“苏大人,君上在等你。”
我蓦的心中一跳,觉得此话似曾相识,快步出门,只见长阶下站着那个少年,阳光的金色洒进他的眼里,耀眼夺目,而他的眸底却是一片黯淡。
他仰首看向天际的姿态,总有一种落寞的模样。
我又一次看得失神,他看见我来,微微笑了,道:“走吧。”
我落后一步跟在他的身后,努力按捺脑中思绪翻滚,不去思考或者回忆与他过往的纠葛。不想再让刺骨的痛楚把自己打倒。
“你父亲的病怎样了?”
前面的人缓缓开口,没有回头,只是用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自己的路。
“已大好了。”我回答,“多谢君上安排冯太医入府为家父看诊。”
“你已谢过我了。”他淡淡一笑,脚步顿了顿,穿过一道宫门,继续向外而行。
“母后一向身子硬朗,近来却小恙缠身,寡人便也晓得你是如何忧心。”
我愣了愣,想不到他会这样来说父亲的病,心中有股暖流流过,顿了顿才又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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