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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不知为什么突然发冷起来,头也仿佛肿胀了,好像一个人夜里独自走在路上碰到了恶鬼似的。当时他觉得心里有什么垮掉了。那天晚上,他父亲杀了伊克美弗纳走进来的时候,他又有了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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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克美弗纳死后,奥贡喀沃一连两天不吃东西,从早到晚不住口地喝棕榈酒。他的眼睛又红又凶,就像一只老鼠被人揪住了尾巴往地上摔的时候一样。他把他的儿子恩沃依埃叫到正屋里同他坐在一起。可是这孩子怕他,一见他打瞌睡,就溜到外面去了。
夜间他睡不着觉。他尽力不去想伊克美弗纳,可是他越不去想,却越是想到他。有一次他索性从床上爬起来,到院子里去转圈子。可是他浑身没有力气,两腿几乎迈不动步子。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喝醉了酒的巨人,在用蚊子的脚走路。他的头上不时感到一阵发冷,全身也跟着哆嗦起来。
到了第三天,他要第二个妻子埃喀维菲给他烤些香蕉。她按照他平时喜欢的做法,加上油豆和鱼。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瓦解》第二部分(9)
“你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他的女儿埃金玛给他送来食物时说。“所以你一定要把这些东西吃完。”她坐下来,把两腿伸直了。奥贡喀?##辉谘傻爻宰拧!八��歉瞿泻⒆佣嗪茫�彼�醋攀�甑呐���睦镎庋�搿5萘艘豢橛愀��?/p》“去给我取点凉水来,”他说。埃金玛嘴里嚼着鱼,连忙跑出去,很快就从她妈妈茅屋的瓦罐里取了一钵凉水回来。
奥贡喀沃接过她的钵子,咕嘟嘟一口气把水喝干。他又吃了几片香蕉,然后把碟子推到一边。
“把我的口袋拿来,”他说。埃金玛从茅屋的另一头把他的羊皮口袋拿了来。奥贡喀沃伸手探进口袋去摸他的鼻烟壶。这是一只很深的口袋,差不多容得下他的整个手臂。除了鼻烟壶以外,里面还有许多别的东西,有一个兽角和一个酒瓢;他寻找鼻烟壶时,这些东西碰在一起,咯哒作响。他拿出鼻烟壶来,先在左膝上轻轻敲了几下,然后取出一撮鼻烟放在左手心上。这时他发现还没有把烟勺拿出来。他又把手伸进口袋里,取出了一个扁平的象牙小勺子,就用它把褐色的鼻烟送进鼻孔里。
埃金玛一手拿着碟子,一手拿着空水钵,走回她妈妈的茅屋去。“她要是个男孩多好,”奥贡喀沃自言自语地说。他的心又想到了伊克美弗纳,不禁打了个冷战。如果有什么事可做,他也许可以忘掉。可是现在是收割和播种之间的休息时间。人们在这段时间内所做的唯一的活儿,就是在围墙上盖上新棕榈叶。而这,奥贡喀沃却已经做过了。他是在蝗虫来的那一天做完的,他在墙的这一边,伊克美弗纳和恩沃依埃在墙的那一边。
奥贡喀沃问自己,“你在九个村子里是以勇敢善战出名的,从什么时候起竟变成一个爱打哆嗦的老妇人呢?一个人在战场上杀过五个人,为什么再加上一个孩子就变得这样不振作了呢?奥贡喀沃,你真的变成一个女人了。”
他站起来,把羊皮袋搭在肩膀上,去找他的朋友奥比埃里卡。
奥比埃里卡正坐在一棵橘子树的树荫下,用棕榈叶做屋顶。他同奥贡喀沃互相问了好,就领他向他的茅屋走去。
“我正预备一做好屋顶就过来看你,”他一面说,一面搓去粘在他大腿上的泥沙。
“事情进行得好吗?”奥贡喀沃问。
“好,”奥比埃里卡回答说。“我女儿的求婚者今天要来,我希望能把新娘的身价谈定。我要你也在场。”
正在这时候,奥比埃里卡的儿子玛杜卡从外面走进来。他向奥贡喀沃问了好,又转身向院子走去。
“来同我握握手,”奥贡喀沃对少年说。“那天你的摔跤使我非常高兴。”孩子笑了笑,同奥贡喀沃握了手,就到院子去了。
“他将来会做大事情,”奥贡喀沃说。“如果我有个儿子像他,我就高兴了。我很担心恩沃依埃。一钵子木薯粉都能在一场摔跤比赛中把他打倒。他的两个弟弟看上去比他好。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奥比埃里卡,我的孩子总不像我。要是这棵老香蕉树死了,哪儿还有能渐渐长成大树的幼苗呢?如果埃金玛是个男孩子,我会高兴些。她有一种精神。”
“你是自找烦恼,”奥比埃里卡说。“孩子们都还年轻呢。”
“恩沃依埃已经大了,能够使女人受孕了。像他这样的年龄,我已经能够独立自主。不,朋友,他不算太年轻。一只小鸡,要是将来是只雄鸡,孵出来的那一天,就可以看得出。我已经竭尽全力想使恩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