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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不动地坐了很长时间。当天下午,他把伊克美弗纳叫到面前,对他说,明天就要送他回家。恩沃依埃在一旁听了,马上大哭起来,因而挨了他父亲重重的一顿打。至于伊克美弗纳自己呢,他感到茫然。他自己的家在他的印象中已经逐渐模糊,逐渐遥远了。他仍然有点想念他的妈妈和妹妹,能见到她们,他是很高兴的。可是他又好像觉得不会见到她们。他回想起有一次人们来和他父亲小声交谈;现在似乎又是同样一回事。
过了一会儿,恩沃依埃到他母亲茅屋里,告诉她说,伊克美弗纳就要回家了。她立刻丢下手中舂胡椒的槌子,两手抱在胸前,叹了一口气说,“可怜的孩子。”
第二天,长者们又带着一壶酒回来了。他们都穿着盛装,好像是要去参加什么盛大的氏族###,或是拜访邻近的村庄。他们把披巾绕在右腋窝下面,左肩上挂着羊皮袋和装在鞘里的砍刀。奥贡喀沃很快就准备好了,伊克美弗纳顶着酒壶同人们一道出发。一片死寂笼罩着奥贡喀沃的院子。小孩子们似乎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恩沃依埃整天眼泪汪汪地坐在他妈妈的房子里。
刚上路的时候,乌姆奥菲亚人有说有笑,谈到蝗虫,谈到女人,谈到有些带女人气的男人不肯跟他们一起来。可是当他们走近乌姆奥菲亚的边境时,他们也沉默了。
太阳徐徐升到中天,干燥的沙土路开始喷散出聚在里面的热力。鸟儿在四周的树林中啁啾。这群人踏着沙土上干枯的树叶前进。除此而外,一切都寂然无声。这时候,远方隐隐约约传来了敲击埃桂的声音。声音随风起落——远处有个氏族在跳一场和平的舞蹈。
“这是一场奥佐①舞,”人们相互传告。可是没有人能断定是哪一个氏族。有人说是埃齐密里,又有人说是阿巴姆或是阿宁塔。他们争辩了一阵,又沉默下来,隐隐约约的音乐依旧随风升沉。在什么地方,有人正在取得一种氏族的头衔,在音乐和跳舞声中举行盛大的宴会。
他们沿着小路来到森林深处一条狭仄的小径。四周是参天的大树和藤蔓,不再有人们在村庄周围经常看到的小树和稀疏的矮树丛。这些大树和藤蔓也许从远古时代就有了,从来没有遭到刀斧的砍伐和火烧。阳光穿过大树的枝叶,在沙石小径上投下浓淡分明的影子。
伊克美弗纳听到有人在他背后轻声低语,他很快地转过头来。那低声说话的人这时大声嚷起来,催促别人赶快走。
“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他说着便和另外一个人赶到伊克美弗纳前面,加快了步子。
这群乌姆奥菲亚人带着带鞘的砍刀,在路上匆匆行进。伊克美弗纳头顶酒壶,夹在他们的中间。虽然起初他有点不安,现在却一点都不害怕了。奥贡喀沃走在他后面。他很难想象奥贡喀沃不是他真正的父亲。他从来没有爱过他真正的父亲,现在过了三年,父亲显得更遥远了。可是他的妈妈和三岁的妹妹……当然,她现在已经不是三岁而是六岁。他还认识她吗?她一定长得很大了。他妈妈一定会高兴得掉下眼泪来,一定会因为奥贡喀沃对他照顾得那样好,现在又送他回来而向他道谢。她一定希望听听这三年来他所经历的一切事情。他都能记得吗?他要对她讲恩沃依埃和他的妈妈,讲蝗虫……突然间,他心中有了另一个想法。他妈妈也许已经死了。他打算把这种想法从头脑中驱除出去,可是办不到。于是他试图用他小时候常用的一个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他还记得这首歌: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瓦解》第二部分(8)
艾哉艾琳娜,艾琳娜!
萨拉艾哉伊里克瓦 呀
伊克瓦巴 啊克瓦 奥里荷里
埃勃 丹达 奈其 艾哉
埃勃 乌祖祖 奈特 埃格乌
萨拉
他在心里默唱起来,按着拍子一步一步地走。如果最后一拍落在右脚上,那他妈妈就还活着。如果在左脚上,那她就是死了;不,没有死,是病了。最后一拍落在右脚上了。那么她还活着,而且很健康。他再唱一遍,这次最后一拍却落在左脚上。但是第二次不能算数。第一个声音传到神的家里。这是孩子们最爱讲的一句话。伊克美弗纳感到自己又变成了一个孩子。这一定是由于他想回家去看妈妈的缘故。
背后有人咳了几声。伊克美弗纳回过头去,那人大声呵责他,叫他向前走,不要站住回头看。他说话的口气使伊克美弗纳吓得背上发冷,扶着黑酒壶的双手不由自主发起抖来。奥贡喀沃为什么退到后面去呢?伊克美弗纳觉得两腿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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