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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觉得很晕。他的脑袋里塞满了本来不该有的东西,身体里像是堆积了大量垃圾,他想要放肆地呕吐,将所有不干净的东西都从体内倒腾出去。
一直闭着眼的晏存继终于开口了:“我这毒要十天才发,你这么快就有反应了?”
季华鸢没有说话,只是向他平直地摊开手。晏存继感受到,睁开眼低叹一声,掏出一个三角形的纸包放在他的手心里。“我说到做到,别像是我欺负了你似的。”
那是一个粗黄色的小三角包,看起来更像是算命先生用来糊弄人的东西。季华鸢定睛看着它,然后收起手,沉默着闭眼靠在车厢里。
清晨的帝都已经渐渐喧闹起来,临时找来的马车很小很简陋,季华鸢和晏存继相对而坐,膝盖会随着颠簸不时地撞在一起。
晏存继伸手在他膝盖上摁了一摁,点头道:“嗯,我控制得很好,没伤到你的筋骨。”
季华鸢皱眉,闭着眼将双腿向侧面偏了偏,并不搭腔。
晏存继笑了:“别这样。你受伤不轻,但我损失了杀军和阿九,怎么说,该难受的也是我。”
季华鸢依旧不说话,像是已经睡熟。
晏存继凑近了,盯着季华鸢紧闭的双眼,低声道:“奇了,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再问我几句,关于你爹娘的事。”
“我不想听。”季华鸢开口,声音无怨无怒无悲无喜,只是空荡荡的平白。
“真的不想?”
“真的不想。”季华鸢停顿了一下,闭着眼又道:“晏存继,你这个人真的太让我恶心了。你别再说话了。”
晏存继真的就没再说话。而后,一路静默。
按照事先说好的,晏存继将人放在距离北堂王府的街口,然后季华鸢自己回去。
晏存继面上风轻云淡,但终归是折兵损将,内伤颇深。在南怀,王府街口无百姓,而且有侍卫常驻。现在的晏存继,当真不愿意再看到那些个侍卫局总兵台的人。刚刚行车到隔着一条街的早市口,季华鸢就被赶下了车。季华鸢看着那辆马车匆匆地离开,什么也没说,抿紧唇转身走了。
这里距离约定好的地方还有几步路。季华鸢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着,黑色的夜行衣和一身的血迹与这热闹而幸福的人间街市格格不入,来往行人冲撞,季华鸢兀自低头疾行。街边馒头铺巨大的蒸笼里扑腾而起的热气迷了他的眼,熏得他有些想哭。
他知道,回去之后,还要面对很多。一次计划周密、胜券在握的联合任务如此惨淡收场,北堂王重伤,总兵台损兵折将,无论是北堂治还是东门,都不会放过他。更何况,还有北堂朝。
季华鸢很想回去看一看北堂朝的伤,但他又犹豫着,他不想回去。
或者说,他不敢回去。他太害怕自己会在那双眸子里看见哪怕一丝的失望、一丝的狠绝。一昼两夜,他的心早已千疮百孔,现在,真的再受不起一点摧残。
哪怕,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绕过喧闹的集市口,是一条非常窄短的小巷。巷子里很静,和集市口隔着一堵墙,却像是两个世界。走到巷子头再左拐,就是约定好的地方。那里会有什么在等待着他呢?是朝廷的官兵还是东门的暗卫,又或者,什么都没有。
晨风很冷,季华鸢的一身黑衣破落,胸口背后还是那么痛,闷闷的。季华鸢想到,自己当胸中了一箭,能活到现在多亏了自己胸口那块护他性命的钢板,他伸手捂上它,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提着步子走过去。
拐过那个巷尾,季华鸢抬眼,看见两个人。
饮笙,翟墨。
他愣在那里。
饮笙和翟墨本来只是随意地站在一起,时不时说上几句话,季华鸢刚一拐出来的时候听见的是“东门的新人太水”这一句,恍惚间,给了他一种昨天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错觉。翟墨终于等到季华鸢出现,立刻抖开手上的大氅迎过来,一把将他兜住,在他的领口下边系得结结实实的,打量着他问道:“怎么样?晏存继没有难为你吧?”
厚实的大氅隔绝了冷飕飕的晨风,一下子就暖起来,季华鸢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饮笙的目光也不似从前冷漠,反而带着一丝宽慰的笑意。他走过来,手指直接摸上了季华鸢的肋骨,一根一根地摸到胸口,然后长出了一口气:“没事,骨头没有震裂。”
“老师……”季华鸢呆呆地看着饮笙,饮笙只是温润地笑:“王爷都和我说了。”他说着,拉起季华鸢的手合在自己掌心里拍了拍,说道:“王爷不是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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