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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中拽出来而不用我把他拽进康复之家的话,那将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经常复发是康复的一个部分——我一次又一次地说着这句话,在大脑里转了一圈又一圈,默默等待着。
尼克继续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并回家过寒假。这是一个轻松的探视,他好像好了很多很多。他不小心滑了一跤,就这么回事。经常复发是康复的一部分——在给头发脱色的过程中,尼克烧坏了头皮,但他看上去还不错。
寒假很快结束了,尼克回到汉普郡上春季学期,一天晚上,他打电话回家告诉我,他为了一位著名作家及崇拜的教师所教的写作课感到无比兴奋。“新生或二年级生要进这个班实际上是不可能的,但我要试一试。”他说,“我写了一篇故事——昨晚熬夜写的——交了上去。”星期五,那个教授会在办公室的门上张贴录取学生的名单。
星期五下午,尼克兴奋地打来电话,因为他的名字出现在打印出来的名单上,而且是唯一一个带星号的,与页底端的注释对应,脚注写道:“来见我。”
尼克立即去了那个老师的办公室,他很紧张——“心里七上八下的”,尼克在老师对面刚一坐下来,老师就开门见山地问他是不是瘾君子。他怀疑这一点是因为尼克递交的文章题目,尼克用小说的形式描写了他在奥尔霍夫康复之家和圣海伦娜医院见过的一些难忘人物。
尼克说是的,他是一个康复中的瘾君子。
“事情是这样,”老师说,“如果你保持清醒,我就与你合作,帮助你成为一个更好的作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你就出局,这取决于你。”星期一,尼克出现了,他握住了老师的手。
从他的电话讲述中,尼克好像完全忙于这门或那门课程,似乎很稳定,并且十分配合保证人的工作。听起来他在班上表现优秀,并且刚刚爱上了一个女孩。
冬末我去波士顿,尼克和新女友茱莉亚从阿默斯特过来和我一起吃晚饭。那是一个雪夜,他们裹着厚重的大衣和围巾来到我住的酒店。
我们穿过哈佛广场去找一家寿司酒吧。他们胳臂紧抱着对方,挽在一起,步伐一致地走在我一旁。三个人吃了晚饭,然后又一起散步回去。他们兴奋地谈论着书籍——黑格尔、*和托马斯·曼……
第一学年终于结束了,中国之行已在计划之中,在上海工作六个星期后,两人还将去云南和西藏旅游。在此之前,尼克将在五月下旬回家,先打一阵工为这趟旅行赚点儿钱,茱莉亚稍晚些会过来,两人再一起出发去中国。尼克好像兴奋不已,为所有这一切,为回家——尤其是为见到加斯帕和黛西。他们也欣喜若狂,他的回家标志着某种惊惶,但也标志着希望,这就是为什么当尼克坦白了实情时是多么具有毁灭性,实情是——他在家的整个期间一直在吸毒,整个学期都在吸毒!
他离开了,随手啪的一声重重地把门关上了。我惊呆了。不——我想,不,不,不!当加斯帕和黛西放学后冲进家里找不着哥哥时,他们问道:“尼克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说,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尼克走了以后,我又一次陷入了那熟悉的可怜而可恶的不舒服中,深刻体味着一种使人虚弱的恐慌——每分每秒都感觉到他的不在。
早上,我在起居室的一个窗台座上坐下来,把一篇文章的头一段读了一遍又一遍。这时,加斯帕脑袋睡得乱蓬蓬的,抱着一个缎子盒走进了起居室。在这个盒子里,他存放着攒下的八美元零花钱。他看上去很苦恼,“我想尼克拿走了我的钱。”
我望着加斯帕,他那健壮的正在生长的身体和不解的眼睛,我伸出胳臂好让他能爬到我的膝上来。你怎么向一个八岁的孩子解释,当他心爱的大哥哥偷了他的钱的时候?
。。
第四部 但愿可能(1)
醉酒——那对缓慢和肯定的毒药的激愤,它超越所有其他考虑,它将妻儿和朋友、幸福和地位抛到一边,并将受害人疯狂赶上堕落和死亡之路。——查尔斯·狄更斯(摘自《博兹札记》)
现在好些了,死亡更加逼近,
我不再需要去寻找它,
不再需要去挑战、嘲笑和玩弄它,
它就在这儿和我一起,
像一只宠物猫或墙上的挂历。——查尔斯·布科斯基(摘自《年届七十的思索》)
15
五月下旬的一个星期三晚上,我和凯伦雇了一个临时保姆,我们要出门,为尼克的毒瘾去参加又一次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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