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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皇上一连两日没好生吃饭了,天气又燥热的很,臣妾炖了些银耳百合粥来,清心降燥的,皇上吃一盏?”赢烈摇头道:“搁在那里罢,朕没胃口。”萧清婉也不强劝,将身子一软,在他身上偎了,柔声道:“逝者已逝,皇上还要保重身子。臣妾听见消息,心里也不好过,更怕皇上伤心,也不敢过来搅扰。只是听说皇上将自个儿关在养心殿里,不吃不睡,恐皇上熬坏了龙体,这才来瞧瞧。”赢烈闻说,伸臂将她揽了,说道:“这几日朕总是在想,这孩子性子也并没有那么坏。若是当初朕也如你管教缊儿一般教导他,想必他如今也断然不至落到这般下场。算起来,竟是朕害了自己的儿子。”
萧清婉微笑道:“他既是皇上的长子,皇上溺爱也是人之常情。然而宠溺子女,乃世间父母常态,怎么不见旁的孩子来毒害父亲谋夺家财?足见还是他秉性不好。前头他犯下那等重罪,皇上只是除了他的皇籍,并未重责,已是皇恩浩荡了。想必这几年,他也懊悔无比,又自感罪孽深重,忧思成疾,这才一病不起,就此撒手人寰,也算自赎了一桩罪责了。皇上也不要过于自责,焦坏了身子,更添他的罪孽。倒是现下气候炎热,尸身存留不住,还是早些吩咐人备办后事是正理。不然只顾这样拖着,孩子在那边也难安生。”
赢烈听此言有理,又是心上人亲来劝导,心情渐渐平复,便说道:“你说的不错,只是这样倒耽误了他的后事。然而他的如今皇籍已除,这丧事规制倒难了些。”萧清婉揣摩他心意,笑道:“这算什么难事,他虽已不是皇家的人了,皇上若要厚葬他,又有谁敢说些什么不成?只不出格就是了。”
赢烈见她这等说来,心头微松,又想起一事,却不知如何讲来,只说道:“还有一件事,是底下人奏上来的,朕也不知如何办好。”萧清婉问道:“什么事,竟要皇上这样犯难?”赢烈皱眉道:“这事不大好讲的。”
萧清婉见他这等吞吞吐吐,更感奇怪,连连追问。赢烈这才道:“赢纬虽已没了,他底下却还有个孩子——就是你给他那婢女生的。朝里有人上奏,说要替他传宗,将赢纬的位子让这孩子袭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萧清婉闻听此讯;登时心头大怒;面上倒不好发作出来;只是低头默然。
赢烈见她不语;只道她心中不悦,忙又说道:“这是底下人奏请的,朕想着还要同你商议商议,也并未就准他的。你若觉有何不妥;只管说来就是。”萧清婉这才沉着脸开口道:“皇上既然没有驳回去,想必心里是有主意的;自管行去就是了,又何必来跟臣妾说?然而臣妾倒有一句话;皇上纵然怜惜父子情分;这赢纬终究是身犯重罪之人,又被革了皇籍,哪还有什么位子好给底下的子孙去继承?皇上为顾惜情分不打紧,开了这个先例,往后人都有样学样起来,这老子除了皇籍,孩子还是皇亲国戚,还能回来认祖归宗。如此行事,人还能有个敬畏?臣妾言尽于此,皇上自己瞧着办就是。皇上若觉得好,也不消来同臣妾打什么商量,就下旨办便罢了。”说着,便要起来。
赢烈看她面带愠色,知道是恼了,连忙拦着,说道:“朕只说同你商议,又并没说就准了,你倒先恼了。早知如此,朕也不同你说了。”萧清婉冷笑点头道:“皇上是无需同臣妾说的,这样的事,哪里轮到臣妾插嘴?”赢烈说道:“朕又没准他,不过白同你说说罢了。怀着孩子,不要这等焦躁。既是你恁般说,朕驳了他就是了。”萧清婉这才面色微霁,说道:“不是臣妾多事严苛,只是抬不过这个理去。”说着话,终是看着赢烈将那折子驳了,这才罢休。
当下,这帝后二人便在殿中商议赢纬丧葬一事。萧清婉只要断他后路,于这身后之事倒并不在意。二人便议定了将赢纬按亲王礼下葬,将一应事宜交予宗正院、礼部办理。
这日,萧清婉于养心殿内耽搁至晚方回。赢烈因心情不佳,未去后宫,萧清婉也不在意,便独个回去了。
皇帝圣旨降下,那一众朝臣得了旨意,各自忙碌起来。好在这等事情皆有成例,虽是突发,也不算为难。众臣揣摩上意,大操大办了一番。这赢纬生前落魄,死后却得了一场风光。
须臾十五日过,停灵已毕,礼部按制将赢纬的灵柩抬至城郊葬了。因其皇籍已除,不得归葬陵寝,只是另择了一处风水地。
这日,萧清婉正于坤宁宫闲坐,招了几位平日里相处得宜的嫔妃说话。贤妃、德妃并周淑容皆在座中。
贤妃说道:“有日子不见贵妃娘娘了,今儿又不曾来。”德妃笑道:“今日是那废皇子下葬的日子,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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