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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衣妇人猝不及防,左臂已被甘凤池拿着,身子向前俯跌,但她内功深湛,竟然在摇摇欲倒之际,手肘一撞,借甘凤池那一击之力,向前一冲,甘凤池含胸吸腹,正想再运“沾衣十八跌”的功夫消她那一撞之势,那知她那一撞竟是虚招,身子向前一冲,沉肩垂肘,居然化了甘凤池的内家真力。
甘凤池右掌拍去,掌风从青衣妇人耳旁扫过,竟没伤得着她。青衣妇人左臂已脱了出来,踉踉跄跄斜冲数步,这几招险极凶极,看得那美少年也目眩神摇。
甘凤池连运“沾衣十八跌”的功夫,居然没有摔倒那青衣妇人,暗自奇异,这时吕四娘已出了茶居,白泰官和鱼娘也跟了出去,甘凤池叫那美少年道:“快逃,迟就来不及了!”突然一俯身将两张凳子抓起,向青衣妇人猛力掷去,青衣妇人双掌向外一推,两张凳子碎成四块。那美少年也逃出去了。
甘凤池急忙追上吕四娘,钻进船中,扬帆开走。那少年的小船却停在另一处,这时刚爬上船。青衣妇人追了出来,猛见了因站在船头,就要来到。急忙叫道:“宝国禅师,追那小贼!”了因道:“哪个小贼呀?”青衣妇人道:“哪两条船上的人,都是仇家,你先替我捉左边画肪上的那个小贼吧!”
那美少年船已开出十余丈远,了因坐了下来,用禅杖拨水,小舟如箭,直向那少年追去。吕四娘的船和了因的船相距数十丈,眼见了因就将及那少年的画舫,忽然掉过船头,说道:“七哥,那少年看来是我辈中人,咱们回去救他一命。”甘凤池道:“好,小心一点!”掉过船头,向两船中间摇去。
了因的船来得迅疾,不一刻就追上那支画舫,美少年陡见一个胖和尚追来,威风凛凛,就像把守山门的金刚一般,不禁怒道:“我究竟与你们何冤何仇?你们这不是平白欺负人吗?”了因不理不睬,提起斗大的禅杖,站在船头上,就呼的一杖打来!少年见他来势凶猛,拔出宝剑一格,“叮当”一声,火花四溅,宝剑几乎脱手飞去。
本来这少年剑法极高,若然是在陆上和了因厮拼,纵不能敌,也可斗个五七十招,但现在各自站在船头上动手,那绝妙的剑招,无处施展,剑杖交锋,力强者胜,力弱者败,了因抡起禅杖,呼呼轰轰,有如泰山压顶,直扫下来。少年抵挡不住,晃身飞上船蓬,了因睁眼大喝一声,禅杖落处,把船舷打裂,木片纷飞,少年在帆布蓬上,给震荡得把持不住,了因喝一声,扫一杖,第二杖扫下,船身倾侧,第三杖扫下,船板也给打得裂开,少年在蓬上一个倒栽,跌下湖中,那小舟覆在湖面!
了因站在船头大笑,忽然倒提禅杖,猛的插入水中一阵乱搅。正在此时,吕四娘的小舟疾如飞箭驶至,白泰官道:“那少年已给打翻湖底,怎生是好?”鱼娘道:“无妨,只要他没打死,我可救他!”突然扑通一声,跳下水去。
了因将禅杖在水中一阵乱搅,甘吕二人的小舟已经来到。甘风池和白泰官虽然用药剂变易颜容,可是那身裁体态却瞒不过了因的眼。其实古代的“易容术”还比不上现代高明的化妆术,瞒不很熟的人自可,要瞒亲人可难。了因可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这一怒非同小可,猛然将禅杖提出水来,迎着来船,大声喝道:“甘凤池,你也来与我作对?”
甘凤池提刀在手,答道:“小弟井非敢与师兄作对,若师兄屏除名利之心,重遵师傅教诲,我们愿奉师兄为长……”了因不待他说完,猛又喝道:“若不然呢?”甘凤池冷冷说道:“若师兄定要固持己见,利欲熏心,背叛师门,不顾大义,那么你就不是本门中人,小弟也不敢奉你为兄长了。”这话就是说要“大义灭亲”,了因气得浓眉倒竖,大喝道:“甘凤池,那人要与我作对犹自罢了,你也要与我作对?你也不想想是谁传你的武艺,是谁成全了你江南大侠的威名?你现在人大志大,长了翅膀就要飞了?你知恩不报,算什么江南大侠?”甘凤池天禀极高,了因在未反叛之前,对他颇为爱护,指点他的武艺时也特别用心,所以常挟恩自重。不过,实际说来,甘凤池得他特别用心传技是真,若说到“江南大侠”的名头,却是甘风池自己挣来的,与了因无关,但了因在师弟出各之后,心中不无妒意,尤其在师弟的名头比自己更大之后,更是不满,所以逢人道及,总是说“江南大侠”的名头乃是他所功己全。甚至面对着甘凤池也如此说。
甘凤池当然绝不计较这些,听他这么一骂,心中反觉辛酸,叹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