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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神忧。
不一会,门外传来一阵钿翠、步摇急速晃动的声音,一名面薄纤腰,头上新篦着油亮乌黑的排云髻女子,踩着小碎莲步而来,她满脸忡忡,却难掩兴奋神情,连跨进门槛,都差点被绊得扑向哑叔。
“秋姨,小、心点!”元梅心抖了一下,幸好哑叔接得好,否则少颗牙,塌个鼻是在所难免。
哑叔将丁秋娘扶在椅上坐,可这女人却一刻也坐不住,又咚咚咚地来到元梅面前,张着大眼问道:“岳大掌柜还没来吗?”
“秋姨,要是来的话,元梅还会站在此跟你说话吗?”梨涡浅现,元梅轻轻淡笑着。
一听到岳杨还没到,秋娘整颗心更乱了,从三个多月前得知京城第一大点心楼珍馐苑的当家要亲临苏州,秋娘就一天安不下神来,天天渴盼着这位心心念念的梦中情人前来。
说起秋娘,可谓是苏州城内,人尽皆知的一位传奇性人物。
听说十多年前,生性风流的陆不凡,明来暗去地同时与元梅生母和秋娘两人交往,大享齐人之福。
当时还两袖清风的陆不凡,同时应付两人,倒还游刃有余,悠闲自在。
直到陆不凡以精湛的赌技发迹后,才发现已让元梅生母蓝田种玉,当时的陆夫人为了怕陆不凡吃完抹嘴不认账,于是便在苏州城内的告示栏上,贴上自个儿已与陆不凡将于近日内成亲,并道出早已身怀六甲一事,硬是将只有一个月的身孕,装成大腹便便,天天在街头巷尾接受左邻右舍的恭贺道喜。
而所有的人一见到陆不凡,对他终于想要安定下来,不再飘泊的心感到动容,直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要他好好珍惜陆夫人。
当此事传遍整个街头巷尾后,陆不凡这下是骑虎难下,半推半就的终将陆夫人迎娶入门,而为了安妥秋娘,他也给了她一笔不少的银两,要她另觅郎君,别再心系于他。
当年的秋娘心慈肠悲,当然是成人之美,只不过她并没有另觅新君,也没到处向人泣诉陆不凡良心如铁,只是到离余园附近不远的客栈内,当个卖唱女,天天不是唱着《孔雀东南飞》,就是《牡丹亭》、《荆钗记》、《玉堂春》或是《占花魁》,首首唱得哀恸凄凉,闻者莫不眶红鼻酸,曲中旁白部份,多少对着陆不凡有含沙射影的譬喻,听久的人不难听出,里头的负心汉所指的就是陆不凡,但秋娘为了顾及他的声誉,依旧矢口否认。
相对地,陆不凡在受不了良心谴责下,与夫人商议后,决定将宁波的一处别馆,先让秋娘居住,让她有个暂歇之处,并且每月给予一百两做为生活费用,稍稍安抚她受到创痛的心灵。
就这么晃眼一过,匆匆数十年过去,陆夫人在生完么女惜竹后,因染风寒,不幸溢然长逝,陆不凡也因不想留在伤心地,才将整个事业交由长女元梅接掌,而有鉴于十多年来愧对于秋娘,因此在远行之前,特地前往宁波,将秋娘接于府中,经过女儿们的谅解后,大家也都明白秋娘的为人,愿意将她当成亲娘看待,并且让她与惜竹共同掌管彩馔斋,至少有点事做,才不会胡思乱想,郁闷成疾。自从秋娘从宁波回来后,整个心境彻底改变,她像是返老还童般,总是渴望能再有一段黄昏之恋,像个怀春的少女一样,她不刻板守旧,还天天将自个儿打扮得明艳动人,就是有一回到京城去玩,与岳杨有过惊鸿一瞥的相视,最后苦于无人牵线,此事才无疾而终。
谁料到,时来运转,还真有机会让她再碰到他一次,听到岳杨要前来的消息,她早早就引颈企盼,而日等夜等,这天终于到来了!
“元梅呀,你要不要再差人去看看,会不会在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秋娘坐在椅上,端起盖碗准备喝口茶压压神,可碗才端起来,又不放心地放了下来。“不成不成,我看我还是到城门口去等等,这么慎重的客人,一趟路大老远来,要是怠慢了,这可有失咱们陆家的颜面。”
“秋姨,城门我已派四儿和六儿去看守,一有消息马上就会回报的,这一趟路山高水远的,美个几个时辰,那也是在合理范围内,这么想见到岳大掌柜,是否另有他意,不妨说来听听。”元梅一双慧眼直盯着秋娘看,她心里头全知道,此刻的秋娘,正是心头撞小鹿,面上起红云,可慌得乱着。
被元梅这么一说,脸是刷得一阵红一阵白,她扁着嘴,直说道:“把你那份精明用在生意头上,可别用在你秋姨上头,你这丫头,我哪有什么其他意图,不过就是远道而来的娇客,总得慎重些才是吧!”
“你看起来好像很紧张?”元梅坐在铺着绣毯的主位上,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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