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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来访的记录,可怕的文字断断续续,是站在空虚边缘察看的人产生的幻觉。圣周五的晚上,她说:“在你的泪水中,在你的微笑中,在你的哭泣中抱住我。”圣周六,她只补充了这么一句:“我要变成那样了。我怕。来啊!到我身边来。快来!”
同样的恐慌也突然出现在最后几页,杜拉斯的最后几句话,来自写作,来自这个出生地:“我什么都不是了。我彻底成了一个可怕的东西。我再也不能陪你们了。”
她从来没能完全成为疯子,因为她具有那种无穷的智慧,像中午直射下来的阳光一样强烈而残酷。那种智慧最后压缩成这些痕迹和这一个个句子,但它们将继续把这个故事进行到底。那本小小的书,应该当成是最后岁月的日志来读,摆脱人们对她的所有演绎,抓住那些艰涩难懂、互相之间没有逻辑关系的词语,把它们当作是一声呼喊,当成是她在《写作》中讲述的那只垂死苍蝇痛苦而孤独的叫喊。
《全在这里了》是那个靠在窗前的人的故事,窗玻璃冰得像死人一样。由于熟人们经常打电话来,那两个年轻的阿尔及利亚姑娘受命回答说一切都好,而杜拉斯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去世前的最后一个星期,玛格丽特?杜拉斯的情况恶化了。2月29日,她昏厥了两次,但急救医生并不担心。然而,她再也不能说话了。从一月份开始就这样,就在弗朗索瓦?密特朗去世之后,她当着亲朋的面假装不知道这一死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与别人、与这个她那么喜欢观察的世界隔绝,切断联系,她是不是觉得太孤独、太孤独了?觉得自己成了废物,她是不是一肚子心酸?好像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她完全明白了,从此以后,对事物的这种虚荣、抵抗、永不复返的痛苦回响,一切都将迅速离去。
她去世的前两天和前一天,病情急剧恶化,给她看病的医学专家说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星期天早上,很早,雅米娜来到她的床头,感到极其不安。这时是8点左右,玛格丽特?杜拉斯去世了。
下午5点左右,接到扬?安德烈亚通知的法新社发布了这一消息。消息以特别快讯的形式在各电视台播报。各种节目包括体育节目,在星期天的这一时段有很多这种节目,这时都被中断了。谁都不知道确切的情况,记者们大肆渲染,但一无所知。朋友和读者蜂拥至圣伯努瓦路,想在她的遗体前悼念,但遗体已被迅速送到殡仪馆去了。只有几个重要人物去了那里。一切都显示,杜拉斯好像必须躲避她的亲人,消失在传奇当中,落入自己巧妙设置的陷阱当中。
葬礼准备在下周四进行。是扬?安德烈亚决意要举办仪式的。遗体被摆放在圣日耳曼-代普雷的大殿里,许多人都感到惊讶。吉贝多神甫的悼词并没有总结杜拉斯如此奇特的一生。她的遗体放在教堂里会让人难以置信?她总是喜欢怀疑、混乱、朦胧和边缘化,面对命运的最后讽刺,她也许会露出微笑……
告别的时候总是可怕的。由于坟墓的寂静。但杜拉斯今天所处的这种寂静,真的与我们有关,因为进入那个“开口”的时候,她也给了读者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能沿着她开辟的道路继续前进。
所以,她在写作上的历险堪称榜样:她学会了“独自走向阅读的大陆”,学会了“独自发现”,“独自掌握这种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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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应该合上这一页了(4)
所以,她的作品尽管只在自己身上找到源头,却仍能影响别人,跟他们聊天,把读者也变成了作家,让他们坐上同一艘船,充满希望地出海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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