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3/4 页)
,也可能是让人放心的。这一次是后者。我弯下腰,捡起比尔的便条,把它塞到我屁股后面的口袋里。然后我摸出了我的钥匙串。我站在门廊的灯光下,站在被灯光吸引的蛾子飞舞时形成的大片阴影中,一把把钥匙地挑过去,直到找到我要的那把。由于好久不用,它的样子有点怪,我用大拇指来回摩擦它锯齿关的边缘,又开始想,在乔死后的所有年月里,我为什么没有来这里——除了有几次白天匆忙来办一般性的差事。当然如果她还活着,她会坚持——
但随后我有一种奇特的意识:这不只是一个自乔死后的问题。那样想问题当然容易——我呆在基拉戈岛的六个星期里没有一次以任何其它方式想到过莎拉——但现在,真实地站在这里,在飞舞的蛾子的阴影中(就像站在某个怪异的仿佛有生命的迪斯科旋转灯球下),听着湖面上潜鸟的叫声,我想起乔虽然是在一九九四年八月去世的,她却是在德里去世的。那时城里极度炎热……那我们为什么呆在那里?我们为什么没有坐在这儿,坐在房子靠湖一边阴凉的露台上,穿着游泳衣喝冰茶,看着小船来来去去,评论不同滑水者的体型?在那个该死的瑞特爱停车场她在做什么?在任何其它八月,我们都会在离那里很远的地方。
那也不是全部。我们通常在莎拉呆到九月底——那是一个安宁可爱的时刻,跟夏天一样热。但在一九九三年,八月刚过了一个星期我们就离开了。我知道,因为我记起来那个月晚些时候乔跟我去了纽约,是出版界的应酬和惯有的读者见面会这类烂事。曼哈顿热得要死,在“东村”和“上城”街上喷洒水雾的水龙头嘶嘶作响。那次旅行的一个晚上,我们去看了《剧院魅影》。快结束时,乔凑过身来贴着我的耳朵轻声说,“哦,混蛋!那个幽灵又在装哭了。”演出剩下的时间里,我一直努力不让自己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乔在那方面真是坏。
那个八月她为什么跟我一起来呢?乔不喜欢纽约,即使在四月或十月,纽约在那时还算可爱。我不知道。我记不起来。所有我能确定的就是一九九三年八月初以后,乔再也没有回到莎拉…拉弗斯去过……但不久以后,我连这个都不能确定了。
我把钥匙插进锁孔转动了一下。我要走进去,轻按一下打开厨房吊柜的门,抓起一个手电筒,然后回到我车子那里去。如果我不回去的话,某个喝醉的、在这条路另一头南端有个小屋的家伙把车开进来时会开得太快,跟我的雪佛莱追尾,然后起诉我赔十亿美元。
房间里的空气已经换过了,闻上去没有一点霉味;空气不是凝固陈腐的,而是带着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的芳香。我伸出手去想打开屋里的灯,然后,在屋里黑暗中的某个地方,一个孩子开始呜咽。我的手伸在那里僵住了,身上起了寒意。确切地说,我并不恐慌,但我的头脑失去理性了。那是哭泣,一个孩子的哭泣,但至于这声音来自哪里我没有线索。
然后这声音开始减弱,不是变得柔和,而是减弱,好像什么人抱起这个孩子,并带着它沿着某个长长的走廊离开了……莎拉…拉弗斯不存在任何这样的走廊。即使穿过房子中间,连接中央部分和两翼的那条,也并不是真的很长。
减弱……减弱了……几乎消失了。
我站在黑暗中,凉凉的皮肤毛发直竖,手停在电灯开关上。部分的我想要采取行动,飞一样地离开这个地方,两条腿能跑多快就多快,跑得像个姜饼人。然而,另一部分的我——理智的那部分——已经在坚持它的想法了。
我按了下开关,想路的那部分说忘了它吧,灯不会亮的,这是梦,笨蛋,你的梦变成真的了。但灯真的亮了。门厅里的灯很快就亮了,把黑暗一驱而散,照见了厅左边乔收藏的少量粗笨的陶器,还有右边的书架,我有四年或更久的时间没看过这些东西了,但它们还在这里,还是一模一样。在书架中间的一层上,我可以看到三本艾尔莫·雷纳德早期的小说——《矮子当道》、《大反弹》和《天堂先生》——我把它们放在一边好打发一段多雨的天气;当你露营的时候,你必须为雨天作好准备。没有一本好书,树林里即使只下两天雨,也足以让你神经错乱。
最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哭泣,然后就是寂静。寂静中,我可以听见厨房传来的滴答声。那是炉子旁边的钟,乔难得犯的品差的失误之一,一只菲力猫形象的钟,尾巴是钟摆,当尾巴来回摆动时,猫的大眼睛也从一边转到另一边。我想这个形象出现在出品过的每一部廉价糟糕的电影中。
“谁在那里?”我喊道。我朝厨房走了一步,在门厅外漂浮着一片昏暗的空间,我然后又停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