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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话吧,一幅达利的作品与一台洗衣机有什么不同吗?没什么不同。生意就是生意,交易就是交易。现在该多给我一些钱了。跟你说话得费时间,而时间就是金钱,没有金钱,就没有买卖。”
达利的骗局 二(4)
我想我是个幸运的人。我感到庆幸是因为我的客户不只是购买艺术品,他们是投资者。他们不会知道一幅达利作品与一台洗衣机之间其实没有不同。
我没有讨价还价。我赶紧付给哈蒙钱,我们握手成交。
我迈着轻快的步子,沿着欧式货架一路走去,查看和选择货架上面的印刷品。每幅印刷品都呈现一个达利超现实主义的经典画面:弯曲的钟表、燃烧的长颈鹿、腿特别长的马和大象—它们腿细如蜘蛛,活像长了蚊子的腿。虽说有些色彩暗淡了,当然不像油画原作那么鲜亮,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达利那些闻名世界、印在每一本有关他的艺术图书上的杰作:《性吸引的幽灵》《加拉肖像》《醒前一秒钟,石榴树周围飞舞的蜜蜂引起的梦》《伟大的自慰者》《天鹅和倒影中的大象》《记忆的永恒》和绝妙的《安东尼的诱惑》。我完全被这里摆放的印刷品的数量所征服(想象其总数达30万件),还有就是受超现实主义画面独特的想象力的影响,竟没有去注意最关键的地方— 那可是我首先就应该想到去注意的。
“啊,上帝呀!”我喊道。
“怎么回事?”
“这些印刷品!它们没有签名!”
“事情,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哈蒙结结巴巴地说。他那满月的脸肿胀得就像气球。他扯扯自己的衣领,又松松自己的领带。“我请求你……请你……明天再来吧。”
“我干吗要再来呢?”
“达利此时在巴黎,去看精神病医生了。”
“达利的精神病医生跟我的印刷品有什么关系?”
“他住在莫里斯旅馆,108号房间,皇家套间。你的印刷品,我答应你,明天让他都签上名。”
这是一次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经历。我想亲自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我走到面对网球场美术馆和一片栗树的莫里斯旅馆那一边。旅馆的冬季花园里到处开放着异域的花朵,花园上面是一个极漂亮的新艺术风格的玻璃屋顶。该旅馆有7个楼层,总共121个房间,这里的装饰让人联想到路易十六时代的风格。在主门廊里,一个模样挺像贝多芬的人在以缓慢而忧郁的调子弹奏着钢琴。
此时我已经听够了也读够了有关达利作品市场上伪造印刷品泛滥成灾的离奇传说。也有传说称达利天一破晓就起床,朝他的腋窝喷科隆香水,把淡紫色的薰衣草藏在每个耳朵的后面,他要用浓烈的花香压住他不断放屁的恶臭。坐在马桶上时,他还要在手指间用力挤压花茎。花茎滴下的液体很像精液。我读过他杂乱无章的自传,我知道达利喜欢奢侈品,但我不敢肯定我的投资者客户怀有同样的趣味。尽管莫里斯旅馆自诩拥有一批面积超大的大理石浴室,但达利根本不在那里梳洗,从不洗淋浴或盆浴。他的最大虚荣表现在他那举世闻名的胡子上。为了保持胡子的清洁齐整,达利每天早晨用一种蜂蜡、蜂蜜、大黄汁和匈牙利润发油的混合液来揉搓胡子。然后他就坐在白石砌的阳台上用一顿量很少的早餐,吃的是连内脏和羽毛一起烤的鹌鹑。他先祝福桌上的食物,接着捏住鸟嘴把鹌鹑提起来,整个将它们吞咽下去。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传闻似乎对达利的名望并无损害。我的客户们好像也毫不在意。也许他们不读报纸。
传说达利一连数小时在还未印刷的纸张上签名,不到半天就净赚成千上万美元,都是现款,整整齐齐、平平展展的美钞;而他的业务经理穆尔上尉则将数以千计的铅笔从中间折断,把两头都削尖了。加拉坐在达利旁边,给他轻轻擦脸,往他嘴里喂白葡萄,地板上铺满了签过名的印刷品。达利汗流满面。他已变成了一个造钱工厂,而且还没个够。不可能有够的时候。达利艺术市场日趋升温,达利跟不上市场的需求了。
达利的骗局 二(5)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也许只是有人在信口雌黄?
顺便提一句,人们也对我说过,达利对着音乐放屁。
我在这家旅馆挺不走运。莫里斯旅馆的夜间守门人已有至少三个月没见到达利了。这个时候,某国的王室首脑占据了达利那套位于二层的豪华公寓。
第二天,我回到了吉尔伯特·哈蒙的仓库。我买下的印刷品都书写上了达利硕大显眼、华而不实的商标式签名。总共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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