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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桥窄得只容一脚,耀武哪敢再去扯她?只能任由她转向了排帮这边:“我是田家的妹伢,我来代我阿爹上阵!”
一句话倒把麻大拐子逗笑了:“妹伢?哈哈,妹伢?一个妹伢家家的,跑起来上天坑,哈哈……”
“妹伢怎么了,妹伢也是人!”
“可惜是别个家的人,将来出了嫁,还得跟夫家姓,田家的事,轮不到你出头!”
“将来是将来,我现在,还没出嫁!”
麻大拐子也不晓得如何同她讲得清:“那也不行,反正……反正妹伢就是不行!”
“行不行你讲了不算。”
麻大拐子只好喊梯玛:“我讲了不算,有梯玛。梯玛,你倒讲讲,哪里有妹伢家代阿爹上阵的道理?”
梯玛便沉吟:“以女代父,倒确实是闻所未闻。”
“听见了吧,细妹伢?”麻大拐子就得了意。
却不料梯玛又开了口:“不过排帮好汉,这天坑赌命可以至亲相代,本是守个孝道为先之理。忠孝乃圣人大道,原不分男女。田家妹伢既然还不曾嫁人,那就还是田家的人,她要代父上阵以尽孝道,既合人伦之情,又合圣贤之理,虽无先例,但论起来,也没有什么不该之处啊。”
一番话好似一闷棍,打得麻大拐子哑了口。
他精心算计稳当当的局,不曾想一个妹伢就搅翻了场,那心里一股邪火就憋闷得眼睛通红起杀气,一把就扯了三怒:“他娘卖皮的田伏秋,算他命大老子也不让他好过!等一下,他家妹伢站不稳摔下去就罢了,要是没摔,你也给我一枪打死她!”
讲完他气冲冲回了座位,剩了三怒提起枪,望着对面的穗穗,早已是脑壳一片空白。
穗穗决然地走上了独木天桥。
走得满场悬了心,一双双眼睛跟起她的脚步不敢眨。
三怒也便赶紧定神举起了枪。
他瞄的本是穗穗肩上的香头,但往日他枪法如神这时那枪口却一个劲地颤,怎么瞄也瞄不准。
猎猎山风中,穗穗走得颤巍巍。她不敢往下看,但不往下看,又看不见天桥独木,于是越发地胆战心惊走几步停一停,一张脸已是一片惨白。
“三怒,快开枪,开枪啊!” 眼看着穗穗一步步走到了天桥中央,麻大拐子已经急得在吼了。
举着枪,三怒却充耳不闻,眼睛全在盯着穗穗。
突然间一阵山风吹来,天坑上的穗穗身子一阵晃,眼看就摇摇欲坠!
“穗穗!”竿子营一方一片惊呼!
“穗穗!”三怒也惊得喊出了声!
那一下满场上下全都起了愣,麻大拐子更是惊得一张嘴巴咧起老大忘记了合拢——他怎么也想不到,三怒竟然认得这个田伏秋的妹伢!
摇摇晃晃,穗穗好容易终于稳住了身子。
猛然间,三怒什么都顾不得了,一步站到了独木这一头:“穗穗,莫往下看,千万莫往下看,看着我,只管看着我,看我这里!”
枪一甩,他向穗穗竖起了手掌。
对阵双方,一两千双眼睛都看直了——排帮上阵的少扛把子居然给竿子营的妹伢当起了引路的路标,这算怎么回事?
三怒只顾对穗穗喊:“对,就这样,看着我的眼睛,莫往其他地方看,走!往前走……”
一丝那样满足、那样幸福的微笑,突然就浮上了穗穗的脸,她突然觉得心里那样平静,再没有了颤抖,再没有了害怕。
望着三怒的眼睛,她一步步稳稳地走了过去。
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走到了天桥尽头,人未下天桥三怒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进了怀中。
那一刻,两个人早忘了四周周观者如睹,早忘了这是在天坑上两家生死赌性命,早忘了两边两个阿爹正瞪圆了眼珠看傻了眼,一把抱紧在一起就如同天地间只剩了他们两个劫后余生的情人!
另一边,梯玛扯开嗓子宣布了赌命的终结:“竿子营人过天坑,排帮一响未中——第三场,竿子营胜——”
天坑赌命(11)
那日的赌命后来成了竿子营许多年津津乐道的传奇。
几百年天坑赌命也不止这一回,但过去的赌命几乎无一例外都血淋淋以一方丧命告了终局,也由此埋下了更深的仇怨,像这回一般两家好汉赌完还能活生生跪在一起盟约起誓的,当真让人想不起第二回。
于是所有人都记得,那日的天坑上,田伏秋是如何支撑了伤腿同麻大拐子并肩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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