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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真没想到今日马失前蹄,一时大意,竟逼得在人前露真功,这才是最让他懊恼的地方。
可是啊,任凭再怎样懊恼,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要紧。
殷沧海一声令下:“全速赶路,早离是非地,越快越好。”
他的紧张让少年不解:“哥,是怕那些家伙再追上来吗?他们不是明明都已经被打趴了,一个也爬不起来?”
殷沧海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竟是一张熟铜打造的兵符令牌。
“看到了吗?这不是普通绿林盗,而是叛军!怕只怕身后有强援,若是引来大队兵马,再想脱身就难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变色。老天,若是被逆党的军队追上来岂非死路一条?所有人再不敢废话,打马扬鞭,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是非地。入夜不敢扎营,马不停蹄一口气走出近三百里,回头看看,整个晋州已被甩在身后,远离敏感战区才算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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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是说那些强盗就是作乱的逆党?既然是坏人,为什么不干脆杀了?留他们活命将来不是还要继续祸害人?”
在少年的认知里,这样拦路抢劫,不分青红皂白索命下狠手,实在一万个该杀。
殷沧海摇头一叹:“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好与坏,黑与白,这么简单就可以判定的。造反的不一定是坏人;没造反的也不一定是好人,该杀与不该杀,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轻易论断。”
水生不明白:“可是……今天咱们是躲过去了,那些人没死就还会继续抢劫,要是别人家的商队碰上岂不遭殃?哥,你常说的侠,不是就该为民除害吗?”
殷沧海露出一抹苦笑,反问他:“还记不记得和你说过,玉儿特别忌血腥?”
“记得啊,俺姐最受不了那股味道。”
他说:“杀了人,身上就会有血腥气。”
血腥气?
水生更不明白:“擦干净不就好了?谁还能把血腥气带回家?”
殷沧海摇头苦笑:“去不掉的。就算擦净了刀,洗净了手,甚至从头到脚洗澡搓个遍,那股血腥气也一样瞒不了玉儿。”
水生瞪大眼睛:“不是吧?俺姐的鼻子有这么灵?”
殷沧海莞尔:“是啊,从前我也不太能理解。让玉儿受不了的血腥气究竟从哪来,这几年才渐渐有点明白了。常言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或许这便是天道的好恶所指,是在告诉你: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杀人,都是一种罪孽。”
“连恶人也不能杀吗?”
“好人该有好报,恶人该有恶报,你想说这个对不?”
“是啊,如果恶人干了坏事也没有报应,那不是太不公平了?”
他悠然反问:“报应从何来?不错,也许恶人终有一天要遭报,只不过你我,没有资格担当这个审判者。”
水生又开始挠头了:“哥,俺还是不太明白。都没资格审判……那该由谁审判?谁都不管,又怎么能让恶人遭报应?”
“除了天,谁也没有这个资格。”
他指指头上青天,说:“你要惩治恶人,首先要确定谁才是恶人,对一个可能片刻前还根本不认识的家伙,仅从发生在眼前的某一件事,就判定他是好是坏,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就以碰到的这伙悍匪为例吧,上百号人,你认识他们都是谁?他们的人生都各自有过什么样的经历?为何造反?为何抢劫?他会不会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才这样做?不是就有那句老话吗,叫做官逼民反。他们是否遭遇过人世不公?是不是也像你一样,有家人至亲被无端杀害才要奋起复仇?是不是因为穷困潦倒,无家可归没饭吃,被逼得没了办法才走上这条路?好多好多隐藏在背后的生命历程,你敢说自己清楚吗?”
水生被问得哑口无言。
殷沧海笑看单纯少年:“当你有太多事情不了解,也就没资格充当生死判官。扪心自问,如果就这么一刀杀了,你有什么理由能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是在替天行道?是为民除害做了件好事呢?不要忘了,强盗也是人,他首先也是个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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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羊峡,三天前发生惊变之地。大东家邢桀率队而来,他试图从这里看出些端倪。
“你丢了令牌?”
完颜泰惭愧点头:“属下该死,自从在这里栽了跟头,就怎么也找不到了。”
人马散开,一番仔细搜索,有人在西出白羊峡三里外找到丢失令牌,隐没于路边草丛,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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