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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窗户外面的人屏息看着这一切。他抓着手电筒,一动不动地隐身在廊柱后面的空隙里。�
舞蹈的女子终于停住了。她又轻轻地走回到棺材那里。长发低垂,喃喃低语。一会儿,她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来,慢慢向门口走去。她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转身走到了一扇窗户边,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轻快地攀了出去。她回转身,再次把窗户轻轻关上。她四处看了看,就沿着走廊紧走几步,消失在院子里的假山后面。�
柱子后面的人闪身出来,猫着腰跟了上去。他盯着女子,直到她翻出了博物馆的铁栅栏墙。�
路灯下,女子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她悄无声息地出了巷子,向祠堂的那片阴影里走去。�
跟踪的人确信没被发现后,轻手轻脚地摸进了祠堂的院子。�
那名女子已经不见了。�
院子里,那口古井突兀地蹲在阴影里。远处,电信公司顶楼上的旋转霓虹灯光束定时地扫射过来。光束掠过祠堂的一面墙,此刻,整幢建筑如同被斜着劈开,一半黑暗,一半惨白。�
霓虹灯就像鬼子碉堡的探照灯。�
跟踪的人侧耳倾听了一下,蹑手蹑脚地踩上祠堂的石阶。他紧抓着手中的手电,就像握着手榴弹,随时都准备投出去。�
他的身影慢慢投进祠堂的大厅里。霓虹灯光束在他身后一闪而过。�
他背对着门口,站住了。手电光束开始在大厅里晃动,一点一点地搜寻。但光束暗红,那个人正用手掌遮着手电筒,防止光圈太大,被人发现。�
光束固定在一块石碑上,半截石碑,模糊的两个字:敢当。光束靠得更近了,拿手电的人已经蹲下身去,他伸出手去,抚摩着石碑。凝思了一下,他又用力地推了一下石碑,石碑纹丝不动。忽然,他停住了手,熄灭了手电。�
外面传来汽车发动机低低的引擎声。�
祠堂里的人急忙打量祠堂大厅,除了几把残破的椅子,没有任何藏身之地。他只好闪身出门,贴着墙根迅速隐到祠堂背后的青藤里。�
茂密的绿色植物将祠堂的一面墙遮得严严实实。薜荔和爬墙虎盘旋缠绕,如同一堆蛇蜥。躲进来的人忍住不知名的荆棘的刺扎,尽量往绿色植物织成的网里退去。可是,钻过一道看似幽黑的藤蔓,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他看看脚底下,踩着的竟是砖砌的台阶。藤网底下怎么会有台阶?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摸着黑,顺着台阶一步步走去。台阶是往上的,一共只有六级。这六级台阶紧贴着墙面,隐藏在密密麻麻的爬墙植物和荆棘树丛里。�
他压住狂跳的心,站在了台阶的最顶层。他估计了一下高度,这个高度,正好平行于祠堂的地基。他扶着墙,慢慢在墙面上摸来摸去。墙面上又爬满了一层绿色植物。摸到手的全是绿叶。外面一层遮盖,里面又是一层,这里面难道有什么蹊跷?他用手使劲扣了扣墙面,冷硬无比,除了扯下了几片叶子,墙面竟然落不下一点土。他握成拳头,敲了敲,他心中一动:不是石头。�
“推门还是拉门,这是一个习惯问题。就像哈姆雷特说的,生存还是死去一样,生活中却常常被人忽略”——那个曾经威严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耳朵边响起来。��
“请你说一下,面对一扇门,你喜欢推,还是拉?”说话的人举着一个房子的模型,忽然把目光转向他。�
我喜欢推。他紧张地回答说。�
呵呵。推门的人,性格往往直率、自信,但它的极端是粗暴、固执甚至是不负责任。而拉门,往往表现出谦虚的性格,但是其缺点也有,那就是缺乏进取精神,甚至懦弱。讲桌前的人朗声说。他的头发圈曲,戴着黑框的眼镜。他刚毅的嘴角让每一个学生坚定地相信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藤网里的人竭力赶走脑海里浮出的影像。他深吸一口气,默默地在心里念着:我喜欢推。他抬起双手,用力向墙上推去。没有动静。�
那么,是拉吗?可是拉手在哪里?�
他又开始了摸索,从上到上,每一寸都不放过。终于,他的手停住了。在与他身体腹部平齐的位置,他摸到了一处凹槽。一只铁环嵌在那里。他抓住铁环,后退几步,慢慢用力,墙上的一扇笨重的门被缓缓拉开了。这片爬满青藤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