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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到头我连个齐整的衣裳都没得穿!”边说边拿眼觑计软。
计软有些烦,这女孩子略有些讨人嫌,上来就巴住她,一想要东西了就扯着你说一大堆好话或是一大堆难听话,什么都是从她那张嘴皮子里翻出来的。殊不知他们不过见了一两次面,远算不上亲近。
计软心道这是家庭教育问题,又想,算了,一个十五六的孩子,在她那时还刚上高中呢,懂什么?不过想要个衣裳,她还真能吝啬的当作什么都没听见不成?
顿了顿,便道:“我这身衣裳是作嫁妆时候陪嫁过来的,不是你大赖哥买的,你若是喜欢,我有件颜色更亮些,样式跟这款差不多的春衫,还是崭新的,没有穿过,拿来给你了吧。”
马大苗一听,高兴了,巴着计软的胳膊扭,舌灿莲花:“多谢嫂嫂,俺就知道嫂嫂最好了。嫂嫂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计软无奈扯了扯眉峰,给她东西的时候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不给她东西的时候你恐怕就是天底下最坏的人了吧。
结果,计软不但把那件春衫送过去了,还连带送了两件连裙,一件石榴色,一件青白烟雨色。都是十成新的。
计软心里很后悔也很嫌弃马大苗不经她允许,死赖着进了他们卧室。
只见她自己走到了梳妆台前,自己也不说一声主动把她那锦匣打开,从她那妆奁里拿出来一只蝴蝶状的银钗,插到了自己头上,对着镜子东扭西扭,照的欢实,然后看着计软,笑嘻嘻问道:“好看吗?”
计软暗道一声有失规矩,但顿了顿,还是笑着回道:“好看。”
马大苗眉飞色舞,喜洋洋说:“那就给我了吧,反正嫂嫂这么多金钗银钗的,也用不完,俺从小到大就戴过一只银钗,早就乌了,还是你这新的好看。”
计软还能说什么呢?点了点头。
马大苗又用手拿了一个项圈,戴到了脖子上,抓了一只凤钗,钗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跟真的一样,展翅欲飞:“哇!这个钗子真好看!”
计软额角青筋一跳走上前去,手握住那只凤钗拿了回来,拒绝道:“这支不行,这是我及笄那天我爹亲自送给我的。不能送人。”
马大苗撇了撇嘴,艳羡的看着那支钗子:“我又没说要,就说它好看,看那上面,多少珍珠啊!一定值个好价钱!”
话虽如此,马大苗的手又袭上了一只发簪:“那支不行,这支总可以吧?”
再在这里呆下去,她这一屋子的东西恐怕都不保,计软额角青筋突突的跳:“这里是内—闱,你一个未出嫁的女子不适合呆在这里,我们出去吧。”
马大苗不愿意:“没事儿啊!俺们乡下来的,俺们那儿就没那么多规矩!我也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计软面色已微有不悦。
马大苗察言观色还是会的,本还在那妆匣里头挑呢,一听没动静了,抬头一瞧见计软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心里咯噔一跳,知道她是不满了,暗道了一声小气,心里虽有怨,但到底不敢把她真惹怒了,反正今天她已得了不少东西,来日方长嘛,下回再过来,笑道:“好,咱们出去吧,我正玩够了呢。”
说着,又不经允许自己揣了两支簪子到袖子里,才不舍的走了出去。
计软心里叹了口气,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真不知道这一家子人品究竟是怎样的。
☆、倒茶讲哲理
说着日子已到了四月末了,计软的成衣做的虽不怎么样但大致也成能型了。
这天上街买了一两叶子金,又去布庄里买了两匹生纱,一匹金坛葛布,一匹天蓝缎子,抱着出了门。
却不想门槛刚跨过去就噗通撞上一人,硬硬的,计软脑子空白了一下,心知是个男人,头也没抬就不迭的道歉。
道了许久,却不见反应,不由抬头,这么一抬头计软愣住了。额阔顶平,眉清目秀,滴溜溜两耳悬珠,明皎皎双目点漆。浅绯华装,衬其志得意满。笔挺脊梁,紧绷面颊,实则内里紧张。
计软愣了一愣,有一句话是什么,人靠衣装马靠鞍,曲进才以往书生的惨白脸色都不见了,变得红润有光,看傻了片刻,计软脑子里一时倒过很多东西,还是先出了口:“曲哥哥。”
被抛弃的痛感还在翻滚着,哪怕金榜题名这痛楚也没散尽了去,此刻一声温言软语的哥哥好似唤回了以往所有的情感汹涌,曲进才看着这颜色明丽的少女,眉峰渐皱成山峦,心道她应该变成丑陋的黄脸婆,应该惨兮兮的跪在他面前泣不成声,跟他求饶说她错了,该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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