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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上官
第十六节 天津桥上神机算 青阳街头逢上官
卷首词曰:
江南暮雨透窗纱,长笛诩歌赞琼华。姑苏唱晚碧波荡,广袖盈香衣满霞。
苍木怀魂英雄凛,神水化魄寒梅茶。任是塞北千山雪,妙手丹青万点花。
淡描柳叶细朱砂,轻执狼毫寄诗画。不羡儿郎高八斗,自成巾帼第一家。
日照当空,金辉沐下,眨眼已是正午时分。神都城里却依旧热闹非凡,坊间街头皆是人影浮动,贩夫走卒叫卖声、吆喝声,响成一片;更不必说这午间的酒肆茶楼宾客满座,酒令声、言笑声,贯耳不绝。洛河之畔,往来船只皆已停航靠岸,船头人家都已摆上饭菜围桌而坐,全家笑语不断其乐融融。正是天子脚下,太平盛世。
步出端门,再过了黄道桥,狄仁杰这才觉得身上酸痛。细想这一夜又是打又是杀,闹腾个不停,又不曾得半刻停顿便到临波阁见驾,直忙到现下才方得松快些,却偏让身子回过神来记得身上的酸痛。狄仁杰微微叹了口气,昨夜狄春受伤想必是不会来接;李元芳也略为江舞风所伤,让他遣人送回府中暂歇;皇帝又下了圣旨,如今府中想必已是乱作一团,如此一来他是只有自行慢步回去了。
狄仁杰孤身一人慢步走上天津桥来,正看洛河上的水上人家聚享天伦,忽听得旁边有人叫他,待他本能转身去看,只见一名白衣老道正从天津桥另一侧往他这边来,口中喊道:
“狄阁老慢行!”
狄仁杰看见这老道人先是一怔,而后便面上浮起三分笑意。这老道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临波阁令狄仁杰刹时刮目相看的连城道人。想起临波阁内,连城道人明言直谏不惧生死,狄仁杰心中自有几分敬佩之意,遂迎步上去,朗声笑道:
“呵呵呵呵,连城道长幸会!”
这两人笑意相迎,并立在天津桥上,连城道人手把拂尘,鹤发童颜;狄仁杰双手作揖,须发花白;两人皆是花甲之数却齐齐笑得硬朗。天津桥上四面风来,吹得连城道人一身雪白道袍清风满袖,恰欲登仙,却吹不起狄仁杰一身官服厚重。狄仁杰道:
“适才在临波阁看得道长仙风道骨,原是有些钦佩。想不到又在这天津桥头巧遇。”
“呵呵呵呵,不敢当不敢当!”连城道人即行礼回道,“狄阁老乃当朝重臣,深得皇上信任,贫道又岂可妄自与阁老相提并论。”
“道长过奖!老朽拿的是朝廷的俸禄,自当尽心竭力为皇上办事!倒是道长,本已出世脱俗,却甘愿再堕凡尘救苍生于疾苦,实在是可敬可佩!”狄仁杰言辞恭维,又道:“听闻三月前道长在这天津桥上卜算天机,前些时日果然天降神火,俱如道长所料,真乃神算啊!”
“呵呵,雕虫小技,怎及得狄阁老断案如神?”连城道人手中拂尘轻扬,敛蓄目光直在狄仁杰脸上打转,脸上神色渐渐有些不自然,道:“阁老为国为民,奔波劳碌大半生,实在难能可贵。只可惜……”
狄仁杰见他神色有异欲言又止,脸上笑容先行收敛了两分,道:“可惜?”
“可惜阁老劫数未尽,恐怕还要有更大的灾祸!”连城道人目含深意,言辞诚恳,道:“狄阁老大名,贫道早有耳闻。适才在临波阁内初见阁老,确是万分荣幸,只可惜再看阁老面相,见你印堂发暗,乌云罩顶乃是大凶之兆。阁老昨夜历经风险,却仍然印堂发暗,便是证明还有更大的灾祸会接踵而来。”
“哦?”狄仁杰素来不信鬼神,纵然提及也只是因事需要,小作借喻;如今这道人在此放言,狄仁杰自是不信。狄仁杰应这一声,脸上又刹时泛上三分笑意,此等鬼神之说不好当面反驳,只好权作笑谈。
连城道人自是听出狄仁杰这应声一字的话中之意,正色行礼道:“狄阁老不信?呵呵,贫道只是觉得阁老当朝忠良,不忍阁老遭受厄运。若有言辞冲撞,还请阁老恕罪!”
“呵呵,非也非也,只是神怪之说,老朽乍听之下有些难以置信!”狄仁杰不好直言相驳,倒将这“不信”二字改作了“难以置信”。以退为进,既不伤人亦不损己。
“呵呵呵呵,阁老不愧久经官场!”连城道人脸上再添笑意,道:“不如这样,阁老随意说个字,让贫道为阁老小测一番。不作算命,只作游戏,如何?”
狄仁杰听闻此言不禁脸上笑容一僵,倏然又转回笑意,心里寻思这道人究竟想借测字说些什么。狄仁杰不好明言,只有心中胡乱想个字出来,随即应道:“呵呵,道长盛情难却,老朽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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