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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回朝后直接过门算作洗尘。”
北堂朝闻言狠狠皱了一下眉:“两房夫人?”
朱雀叹息一声:“他已经有十几房了……”
北堂朝的眉头拧得死紧,然而他什么也没有说。朱雀在旁边亦步亦趋地跟着,仔细观察了好一阵,终于扭回头来故作愁容地叹息了一声。
北堂朝撇眼看他:“有话直说。”
朱雀又叹一声,慢悠悠地开口,却带了几丝苦涩:“属下是在想,十四号真的跟到了西亭去,要和二十来个女人争来斗去,这西亭又是人生地不熟……这日子,还怎么过呀……”
北堂朝闻言原本大步流星的步伐骤然停下,朱雀一个没刹住,差点没摔出去。他没趣地摸摸鼻子,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过火了,他回过身子用颤巍巍的眼神抬眼一看,北堂朝果然已经黑了一张脸。
朱雀搓着自己的手走回北堂朝身侧,低声道:“呐……王爷,别怪属下多嘴啊。只是您这次是打了铁算盘要赶十四号走,就连十四号昨天和晏存继……也没见您管。如果我是十四号,我也会选择和晏存继走……毕竟,人家有钱有势,还喜欢我呐!”
北堂朝定定地看着朱雀,直到朱雀缩起脖子觉得自己死定了,北堂朝才终于缓缓开口:“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你怎么可能是季华鸢。”
“您都已经不管了……”朱雀有些心急。
北堂朝没有听他罗嗦完便打断他,斜着眼睛冷声道:“谁说本王不管了。本王昨天去辉之殿你都不知道,这贴身影卫做到这份上,即便是临时抓上来顶的,你也太失职了些。”
“啊?您什么时候走的?”朱雀有些蒙了。
北堂朝哼了一声,继续向前走,步速却慢了许多:“你在房梁顶上睡得呼噜噜正香的时候。”
“这不可能!”朱雀全部的注意力立刻从季华鸢身上分散走了,他气急败坏地追上去,却又不敢超过北堂朝,只能憋憋屈屈地在他的背后跳着脚:“属下睡觉怎么会有声音!”
“反正你不称职。正好,翟墨不是醒了吗?快给本王换正牌的影卫来。”
“王爷您不能这样啊!”朱雀哀嚎一声,夸张地吸吸鼻子:“早知道这样,属下干脆和季华鸢一起打包收拾收拾离开帝都算了!”
“呦,这想法好!一路上,也能和那个不长心的小鹰崽子照应着点!”北堂朝打趣完这句,突然又沉下脸,他抬起头看着天边,长长地叹了口气。
分手则已,真的,有必要赶他走吗?自此若别,还会有再见之日吗?
作者有话要说:
☆、别离(一)
自那夜北堂朝离去后,季华鸢一次也没有看见北堂朝。与之前不同的是,他没有再着心在行宫内各处北堂朝经常出现的地方游荡,当他专注于手头上的事情,把全部的心思都凝聚在一个点上,心中那些杂念便都风去云散。毕竟,他也从来都不是只会长困于情的草包。
临近祭祀礼,自那夜盛大的晚宴后,汤鹿温泉行宫上下仿佛突然宁静了下来,再没有热烈的歌舞,没有如流水的酒肉,更没有彻夜的笙箫礼乐。夜幕降临的时候,涤荡在汤鹿里面唯一的声音就是母渡江的水流。空幽清透的江流拍岸声,会让人的心沉下来,很静很静。
季华鸢在灯下凝神,一张厚重的羊皮纸铺盖住整个桌面,上面是绵延起伏的群山。季华鸢微微低下头,手执一支极细的狼毫,一点一点描摹。只有细细看去才会发现,这羊皮纸上绝不是什么大气磅礴的山河图,而是一幅排兵布阵的路线图,笔笔精细入微。纸卷的左侧用蝇头小楷细细密密地标注了若干文字,从攻守之略到岗哨设计、再到如何诱敌、引敌,何处设伏、何处增援……此间种种,事无巨细。
汤鹿一代的山脉以祈兆为主峰,东西分别有东祁、西祁两座副峰。而祈兆主峰又分东、西二主峰,东主峰山脚与东祁连延,而西主峰山脚却与西祁之间以一条狭长的山谷相隔。山谷由窄入宽,逐渐并入一片幽深的丛林。母渡江从三座山峰的正面流过,绕过东祁而后转道。是以,东祁除去与祈兆主峰连延之处,其余三面皆环江。汤鹿行宫建在西祁的脚下,而西祁也正是总兵台封山驻守之地。
按照季华鸢的预计,无论三叔和晏存继是否真心要保护北堂朝,西祁必将集中二人各自至少三成的兵力。而东祁三面环江,只要守住与祈兆的通路,必将可以将敌人逼至死地。这场西亭的内战本就不是攻守之战,双方都铆足了力气要置对方于死地,是以季华鸢几乎可以敲定,战争真正打响的地方应该在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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