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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她恨透了指导员。
大约一周后的一天晚上,几里外本连的前沿阵地上,对面的联派突然枪炮齐鸣,而其它地方却一片死寂,谁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营长根据团部命令,要本连立即全部进入阵地埋伏,而两侧部队也严阵以待以防不测。
空荡荡的连部办公室,就只留下吴玉兰和张清华及一个小战士守电话。她俩双手各握一杆电筒和一颗手榴弹,同那个持枪的小战士悄悄站在门外黑暗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留神着屋里的电话机。根据命令,一旦营部来重要电话,她俩就要抽出一人去百多米远的山下炊事房,叫上一个男炊事员陪着去前沿阵地转告。黑夜里,前面可能有场恶战,男人们上前顶住,将她们留在安全的驻地,当然是对她们的照顾和保护了,但她们此时感到,没有众多带枪的男人在身边,其实比到前面去还可怕。他们天才地担心着,此时万一摸过来一支联匪的“飞虎队”,三条小命就全完了。可喜的是山下炊事房窗口一直平安地亮着,那儿正忙着下半夜全连的加餐。
从阵地回连部的山道上,亮了三次暗淡的“两长两短”红信号光,原来是黄成晃着昏浊的电筒回来了,电筒上蒙了两层红布,既是为了打今晚的红色暗号,也是怕太亮了被远处联派的高射机枪手发现。他在电话中向营部报告:联匪的火力异常地猛,似乎所有的武器都开了火,几人或十多人齐射的排子枪很多,而其它地方仍没动静,连长问营部有什么新情报消息或新指示没有。
营长回答:“没消息。继续埋伏,加强观察!”
两个姑娘要黄成再等等,因为说不定一会儿营长就有新电话来了。那个一同守电话的小战士是初中部的小同学,一杆破“七九”枪,才六发子弹,真有事了还不知道是谁管谁。而黄成老同窗,则快枪手雷手榴弹刺刀及力气胆量和机智等一应俱全。刚才营长的回答完全是老话等于什么也没说,黄成到前面去也不过就是同那些人一起打打埋伏,还不如多呆一会儿大家都安全些。毕竟是老同学自己人,一块儿上过北京,一块儿在天安门广场上望着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身影流过泪,又一块儿上了前线……唉,此时此刻,想起这些,她俩直要把黄成当成不是兄妹胜似兄妹的亲哥哥了。
“连长等着的,说了要我马上回去。”黄成尴尬地抵御着诱人的纠缠,同情她们毫不掩饰的怕死,但坚决要走。
张清华拦住道,在黑夜中大胆地扯了黄成臂膀一把:“太黑心了!等会儿嘛,等会儿来了电话我们一块走。”
这太不合适了,大男人陪两个美女守电话,还是耽误军情!他把手枪关上保险递给张清华:“枪给你们吧,子弹是满的,我真的要走。”
张清华吓了一跳:“不要不要,要不得!”
“真的给你们。”
吴玉兰迟疑了一下,“给我。”伸手拿过枪,摸着检查了保险,“没枪就别往前冲了,这样还安全点。给连长说我们这儿枪太少了。
反正没枪了,黄成索性将枪套也取下交给了吴玉兰。他走出十多步远了,吴玉兰又追着小声地喊了声:“小心点啊。”
老同学感激地回答:“我晓得!”晃着电筒,高兴得一路上步履如飞。
与其说吴玉兰想拿枪壮胆,还不如说是想领此大情,不忍扫小伙子的兴,或者,是想毅然抓住个机会:没有了迷恋指导员的煎熬,但空虚和想报仇好像更痛苦,她愿和小伙子亲近。她完全猜得到,自鸣清高的黄成对一向优秀的自己定有好感,只不过是怕吃自己这位冷公主的闭门羹,才把宝贝递给名声狼籍的张清华的。怜悯和感激的柔情,使她心尖颤栗,她果敢地采取了主动。
第二天中午,本地当坐探的红派农民才打听清楚,通宵的紧张是场虚惊:对面那段联派阵地换防,交防区的人临走前大过了一顿枪炮瘾!本来说只随便打打,但和平年代的男同胞谁不想放枪炮?那比放烟花爆竹好玩多了,加上他们有本地驻军暗中偏爱,使他们每次“抢枪”都有收获,弹药比红派多得多,结果一打起来就声势浩大,弄得红派全线都成了惊弓之鸟。
然而他们的战绩却不足挂齿:只有一发“六0”炮弹掷过来炸死了某农户家一大两小三口猪,还有,就是庄稼地里的十几个大坑小洞。至于对着黑夜射过来的无数铅弹头,就更没什么意思了。
下午三点过,一对矮个子农民夫妇背着两背篓死猪肉到连队伙房来了,他们想将死于非命的猪的遗体卖了再去买猪娃。大嗓门矮壮女人居然兴高采烈:
“猪圈棒棒都飞到田头去了,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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