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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不知道,头脑简单的人准会被他搞混,但是难不倒处之泰然的律师。
“我要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一字不漏。
Kin流露出赞许的眼光会心一笑。前几天我捡到几张颇为重要的纸,我想对你会有一些帮助。“
“什么纸?”
“就是客户的名单,下单的数量和金额以及出货的日期等等,少了这几张纸可是很难办事。”
他也是生意人,最了解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没有明确的数据和人名还真是不方便,若货物短少损及商誉,要收钱都不晓得向谁请款。
“你是指货品单据?”他露出多日来罕见的笑容,接过A4大小的纸张。
原来她叫温绿菊。
单子下方的签名十分秀丽,说它是一份订单似乎不够贴切,应该是长期合作的合约书。
一排铅印的地址横在左上角,墨迹清晰地昭告其所在地,欢迎各界君子品雅共茗。
唯一不解的是为何抬头是“绿菊山庄”,难道她经营的是民宿?
但君山银针、白毛、白牡丹、六安公片,黄山毛峰、松萝又是什么东西?白毛猴是保育类动物吗?一钱要六千五。
“耐心点,朋友,大半夜去打扰人家非常失礼,不如听我吹奏一首萨克斯风吧!”平常他不轻易展露这一方面的才华,他算是有耳福了。
“你会吹萨克斯风?”略微讶异的凝视中外混血的他,初行雁急切的长腿因他的提醒而停住。
“听听无妨,音乐有舒缓情绪的力量,虽然技巧不够专业,但没人抱怨过。”Kin轻笑的说道。
谄媚的狗腿James涎著笑的送上一杯酒,服务热忱十足的取来长方型黑得发亮的檀木琴盒,双手奉上毫不含糊,极尽讨好之姿。
了然于胸的Kin只是笑著打开盒盖,线条优美的银白色乐器即使安静的躺著也令人有著赏心悦目的感动。
低音的萨克斯风轻轻流泻,表情沉醉的Kin散发一股成熟男性的贵族气息,丝丝入扣的动人旋律轻灵的走入每个人心里,引起共鸣。
钢琴声伴随著,默契十足的共谱一曲春之飨宴,将夏天的热情带入续纷的五彩世界,花团锦簇好似春之女神莅临。
不需要眼神的交会,醉人的合奏美妙如天籁,洗涤一身的风尘和烦躁,绿意盎然的气息紧紧包围著酒馆。
Kin保留了一句话没讲,那是一份令人惊喜的礼物,绿菊佳人会在今晚光临,而毫不知情的初行雁只捏紧手上的纸张,期待明天。
该不该进去呢?
犹豫再三的人影在门外徘徊,想装作若无其事地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又担心脸上的神情会不小心泄漏心底的秘密。
矛盾的心情如三月待摘的春茶,芽嫩怕伤叶,一芽三叶轻取去杂质,炒茶的火候要控制得宜,过绿或焦黑皆是下品,必须恰到好处才能炒出上等茶。
她再三告诫自己不可接近和酒有关的场所,一次的教训够她警惕终身,她差点陷于情欲之中难以脱身,全是酒精害人啊。
情非得已,若非粗心的遗失客户名单和合约,相信她没多大的勇气再度来到维也纳森林。
想起外祖母冷厉的眼神,她竟心虚得编不出好借口,像做错事的孩子有愧于心,避看那双存著评判的利眼,希望自己未透露一丝异样。
不知道为何怯惧,近在眼前的木板招牌似攀据的巨蚺,血一般的舌信直冲著她而来,叫她提起的左腿又放下,踟蹰不前地停在原处苦恼。
是怕见到那个人吧!
颦眉以对的温绿菊捉紧手中的皮包,似在汲取一股自我肯定的力量,累积一定的能量勇敢面对,告诉自己逃避是弱者的行为。
她能在未满二十岁时挑起经营茶庄的重担,相信没什么事难得倒她,只要意志坚定不为所动,就算再遇见“他”也能一笑置之。
记得刚出门时天尚未全黑,为了安抚香苗的多心,她答应她要赶在午夜前回家,不能食言。
正当她考虑要不要入内的当头,一名风尘仆仆像走了很远路途的男子突然推了她一把,她踉跄地往内一跌,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维也纳森林。
“欢迎光临……啊,是你呀!气质高雅的姐姐,真高兴又瞧见你来品尝寂寞。”多美好的重逢,鹊桥轻搭。
笑容依然灿烂的James若有似无地往某一点瞟去,弯起的嘴角久久不散,像是偷喝了Hermit私藏的薄荷酒,透心的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