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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日本人酷爱抹茶独特的风味,将茶磨成粉末状冲泡连粉末一起饮下,他们得特别选择名为雀舌的细嫩芽茶,以人工摘取再用手工精制,不得以机器烘制,不是晴朗的黎明前摘下的还不能使用。
所以外销价格虽然偏高,但深受日本皇室喜爱,连带著民间富绅也跟进,常常供不应求。
而温绿菊的工作就是监工、接订单,严格筛选茶叶的好坏,与外商连系送货事宜。
茶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要有专人照料,要防止害虫啃食,又不能随意濆洒农药伤害茶叶的品质,每年花在雇工捉虫就要花上一笔不小的开支。
但是她还是把茶庄撑起来了,而且做得有声有色,丝毫不逊色于其他同行,曾荣获十大茶农之一的美誉,外界称她茶香美人,或直接以茶的名称唤她东方美人。
可是这些称誉、美名都不是她想要的,打从十九岁就负担茶庄生计的她只想逃开一堆虚名。
要不是百来名员工、采茶女依赖绿菊山庄而活,她不会这么认真的打理茶庄生意,且也不能让百年祖业毁在她手中。
“姐,你这几天是怎么回事,老是心神不定的忘东忘西,好像人在心却飞得老远,让人好不安喔。”一点也不像平日的她处事明快,一丝不苟。
温绿菊微楞的一愕,默然的神情显得复杂。“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在烦心夏季的台风会不会带来过丰的水气,去年排水口堵住了,差点淹死我们半山片茶树。”
“是这样吗?”明亮的大眼有著问号,温香苗迟疑的间:“是不是老太太骂了你,所以你不开心了。”
因为是“寄人篱下”,多有顾忌的温家两姐弟不敢直称阮金花为外婆,虽然同为一父所出,但身份地位还是有很大的悬殊。
“丫头,你想太多了,外婆哪天不唠叨两句,我早就习以为常了。”尽量不把心事表露脸上,暗自吞涩的温绿菊要她宽心。
香苗还小,很多事不宜太早接触,安心的过她想过的生活是她仅能给她的一丝保障,有时候她挺羡慕她的日子,不必为强加的责任忙碌不休。
“可是她骂得好难听,说你定在外头与野男人厮混才一夜不归,不知妇德有违百年祖训。”之类的话语多不可数,严厉得令人直打哆嗦。
她是呀!纵情一宵忘了自身的责任。“别在乎她的严词厉言,现在没人会用‘妇德’两字约束女人,她还活在裹小脚的年代。”
“咯……咯……”颇有同感的温香苗发出轻脆的笑声。“姐,小心老妖婆听见你偷骂她。”
“我有吗?你可别乱告状。”温绿菊故意装严肃的警告她勿做小人。
“我才不会呢!那个老妖婆最讨厌了,老用眼角斜瞧人,好像我们是多低等的下等人,不配为她洗茶渣子。”她一脸嫌恶的拧起鼻,明显表明自己的态度。
“香苗,你忘了姐的叮嘱吗?”语气略沉,她不希望纯洁的妹妹变得愤世嫉俗。
温香苗马上认错的低下头。“是,我不该批评长辈的不是,即使她可恶得万人唾弃,身为晚辈还是得给予三分尊重,不得嘻笑怒骂。”
“你……”叹了一口气,她恬静的面容浮现一抹无奈。“在外婆面前可不许顽皮。”
“当然,我最怕她了。”尤其是瞪人的时候。“对了,姐,你那夜到底去了哪里,我和感恩等了一夜都没睡。”
她才不相信公车抛锚借住民宿的说法,这一路上来根本没几间像样的民宿,她打通电话随时有人下山接她,没必要窝在简陋的民宿待一晚。
老妖婆……老太太半信半疑的念了老半天,不外乎女孩子该如何、如何,不应该怎样、怎样,听得她耳朵都快长茧了。
哪那么多规矩,太空人都上了月球,老掉牙的古训还搬出来献丑,姐的耐性十足禁得起她疲劳轰炸,换做是她早梦周公去了,谁理她一堆古文古语。
笑得瑰丽,温绿菊眼睛微弯的看向远方。“以后姐姐要是晚归就别等门了,感恩的身体不好,别让他跟你傻呼呼的熬夜。”
“什么嘛!人家哪有傻呼呼,你还没回答人家的问题,你去了哪里,好不好玩?”她下回也要跟。
她能回答吗?眼神微黯的温绿菊恬雅的走向田梗。“大人的世界很复杂,等你以后长大了就会知道。”
又来这套,老用“以后”唬人。温香苗不平的嘟著嘴。“为什么要等到以后?我够大了。”
笑了笑,她的神情宁和。“你才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