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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只对每天遇见的人、碰着的事,才会有深刻体验,放在感觉里咀嚼,虽说不上是绝对正确,但也总有一些心得。
整个十一月天,我几乎没有看见她。
我跟文人不同,因为我无法与气候、季节对话,无法辨识它们的颜色。
如果要我形容一九九五年的十一月,那么,我会把我跟她短暂的对话,当做是我与十一月的对话,我会把她身上穿着的颜色,当做是十一月的颜色。
十一月里,我几乎没有看见她,原因是因为,补习班里的高三班,分成A、B、C三个班,三个班的课堂有某些交集,偶尔A与B会一起同上一堂课,B与c会同上一堂课,而A与c的交集,是最少的。
本来我在A班,她在D班,但她却临时将班别转到c班,原因我不太清楚,不过,当她把班别转到c班的时候,超级高中生林建邦,就再也没有来上课了。
有一天,十一月里的某一天,我在安正楼下遇到她,那是我在十一月里第一次遇见她。
子云说十一月是银色的,但我却觉得,十一月是青色的。
“这件衣服很好看。”我走向她停车的地方,那天的高雄,微雨。
“咦?是你啊!五铢钱同学。”
“好久不见了,郑同学。”
“没多久啊,才两个多礼拜吧。”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啊!”
“这是《涛经·郑风》里的(子衿),你倒是背得挺熟的。”
“今天你穿青色的衣服,正好符合(子衿)的第一句。”我指了指她的衣服,笑着说。
“你刚下课吗?”
“是啊!在下课之后遇见你,是很缤纷的。”
“怎么说?”
“以现在来说,下课后马上回家洗澡,然后念书,这是应该也必须要做的事,但如果下课后可以邀请到美女到咖啡店一叙,当然很缤纷。”
“呵呵。五铢钱同学,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不,其实我是在唬烂的,因为我想不到方法的你。”
“我很乐意,但是明天我有重要的考试,所以,改天吧!”
“好,改天,我会把咖啡打包好等你,毕竟现在要遇到你很难,上咖啡店又麻烦。”
她笑了笑,没说话,戴上编着亮红色Feeling的宝蓝色口罩,对我挥挥手。
“对了,我一直没有机会向你说谢谢。”
“什么谢谢?”她拉下口罩,疑惑着。
“我比赛那天,你特地送东西到我学校去,我都还没机会向你说谢谢。”
“那没什么,那天你们输还是赢?”
“很不好意思,我们输了。”
“没关系,尽力就好,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学校?”
“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问”。”
“你问谁?”
“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秘密”。”
“喔,那……你那天不是要上课吗?怎么可以到我学校?”
“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病假”。”
“那天你生病了?”
“这世界上有一种生物,叫做“女生”,女生有一种病假,是男生永远都不可能请得到的,你还要继续问下去吗?”
她笑了一笑,大眼睛眯眯的,然后戴上口罩,豪美依然消失在一阵白雾间,我听到她的一声“Bye—bye”,心里涌上一阵失落。
我不知道我在失落什么,或许是我跟她的下一杯咖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喝得到。
子云在马路对面叫我,我牵过车,慢慢的骑到他旁边。
“刚刚那是她吗?”
“是啊。”
“你怎么不约她去喝咖啡?”
“约了。”
“她不去?”
“是啊……”
“为什么?”
“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改天”。”
道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爱情”,你不惹它,它也会来惹你
第十三章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知三月兮。
《诗经·郑风》
是的,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高雄开始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