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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终于看向了刘知荟。
“他以为我毫不知情,其实我早就知道。只是我如果要杀他,随手便可,被劫意外酒后落水之类,哪个不能做借口?何必与他敷衍多日?还下什么慢毒?我闲得?若如你之推断,真是蠢到极点!
“我与他相处,只因为我想他活着。门中自然不信易氏归顺,一则先将计就计,观察虚实;二则,他的身份,确实对门中有用。他起初倒以为我毫不知情。后来,易氏见门中并未杀他,怕他反真的投靠门中,就下手毒他,还让他以为那毒是我所下,这样,倘若他手中有我把柄,或者会因此抖出。他临终之时,还对我说,人生有些事无法选择,望我凡事看开,不必因今日所作的事悔恨自责……我以为他仍不信害他的是易氏,仍疑心毒是我下的,明明我在替他解毒,只是无法可解!今日今时我才明白,他竟然是知道了我到底是谁。”
知道刘知荟是度恭之子。
知道刘知荟和辜清章一样,都是被仇人养大的棋子。
辜清章的结果,亦可能是刘知荟的将来。
而辜清章更明白,刘知荟如果知道自己的身世,只会更快得到和辜清章一样的结局。
刘知荟又冷冷看向兰珏:“他临终前还和我说,你的确不知情,他怕你受他连累,让我承诺绝不伤你。否则你早已是鬼矣。”
兰珏缓声道:“多谢刘兄信守承诺,手下留情,容兰某好好做人。”
刘知荟冷声一嗤。
邓绪道:“你都对兰大人下手了,还说此话,岂不矛盾?”
刘知荟面无表情,再瞥兰珏一眼:“因为我一直怀疑,兰珏就是那个隐在暗中的易氏之人。但疏临说不是他,我既做出承诺,便不轻易破誓,我亦调查过兰珏来历,确实不像。所以这些年,仍在暗中观察。”
兰珏轻叹:“原来刘兄一直在默默关爱兰某。余竟浑然不觉,辜负厚意。”
刘知荟再一声嗤,转目不再看他:“乃至前日,门中被查,兰珏忽然开始说话不阴不阳,旁敲侧击,屡屡暗示。说些不相干的人本不应知道的事。我便不禁以为,这些年我走了眼。乃至他忽然提起黄玉杏果之事,我更怀疑,当年杀疏临的是你。易氏一族尚未除尽,漏网之鱼仍在眼前。我也没当你是真的要咽气,但以为是易氏残孽设计,未想到是朝廷之局。是我漏算了。”瞥向邓绪,“此着算是高明。如何设下此局?”
张屏慢吞吞开口:“辜家庄,显然有隐情。非朝廷所为。”
如果是朝廷下手,不至于牵扯这么多无辜。
“与女儿村图腾相同,差点以为是一家,后又发现不是。”
辜家庄与女儿村相隔甚远,且长年被朝廷监控,就算秘密活动,也不至于拿明摆着刻在村里的图案做标记。
“是嫁祸,有仇。”
而后便是辜清章。
“辜清章必是被害,逝时前后,与刘大人最接近。”
凶手看来最可能的是刘知荟。
“但……”
刘知荟忽然脸色一变:“你们方才是诈供!”
张屏看着他,两眼眨了一下。
左右侍卫扣住刘知荟,刘知荟挣扎一下,嘶声厉笑:“刘某一时不查,竟中了尔等诈供之计!尔等本无证据,就以疏临之事故意相激诈我入局!哈哈,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御史台都大夫与这微末小卒串通,唱作俱佳,诈刘某之供,真是好清白堂审!”
卜一范咳嗽了一声。
邓绪摸着下巴笑道:“不要说得如此难听嘛。只是一种问案的方法。有些细节不能确定,想让尔自己说出来罢了。”
张屏肃然道:“刘大人灭辜家庄,证据确凿。非要诈此。”
刘知荟再挣扎一下,死死盯住张屏:“好,你说,你接着刚才的说!但后面是什么?”
张屏道:“但,若女儿村是刘大人同伙,辜清章姓易,杀他之后数年,再灭辜家庄,不合情理。”
造反乱党的种种做为都在嫁祸辜家庄,其村灭后尚如此附会,若此村仍在,更方便嫁祸,且能借朝廷之手处之,何必冒险灭其全村?
不过,如果不是女儿村和宜平县乱党一伙,辜清章一个之前从未踏出过村落的人,性情为人皆很好,怎会惹来杀身之祸。
刘知荟又怎么会灭了辜家庄全村?
“辜家庄的确是刘大人所灭。用了鼠虫。”
辜家庄人,行事小心,下手不易,所以刘知荟把毒下在老鼠和虫身上,鼠虫发狂咬人,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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