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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手扶在额间似是假寐,慵懒轻哼:“知交故友,要何身份?”
慕容应了一声“是”,不敢多言,又垂下眼来按弦拨琴。但听三两声琴音巍然绵长,音律忽转,似是听得松涛风浪、鹤唳云岗之际,穷天堑而极山壑,意境清高而苍茫。病弱白皙的修长手指却弹出琴心如此,仿佛举手之间,已尽得魏晋风流。
琴是国手,人是干净明澈的人。他像空中偶然掠过的鹤羽、莲花上未干的朝露,温和堪怜却不卑微,亦在三年间不经意地打消瑶光所有的疑虑。
慕容弹了一曲,却不见瑶光说话,一时手按在弦上不敢离开,也不敢开口发问,目光偶然一瞟案上放着的檀木盒,却见众多珍奇异宝中有只玉珠,玉珠里飘离着一道紫色流光,不禁好奇大起,孩子似地伏在一边察看,呢喃自语道:“返魂珠?”
这时恰有弟子来唤,瑶光起身欲走,闻言侧眸一望,只道:“若喜欢,便收着吧。”
瑶光走后,慕容久久凝视着那颗返魂珠,玉暖生烟,在紫色流光深邃的映照下,剔透无暇。他想要探手过去轻抚,然而指尖刚碰到玉珠,却如同针刺一样缩回手,好像生怕污浊了世间最无上的珍宝,闭目之后,纤长的睫羽仍在簌簌颤动。
一道银色耀光好似莲华在剑刃上流动,化出流云桃花、白鹤伏虎之象,流光溢彩,令人无法逼视。
然而片刻过后,剑已被主人弃在地上,仿佛它是锈铁腐木,不屑一顾。
青年冷哼一声,道:“黎阿、寒虬两剑上的心法练成,却也不过如此。难道归来墟心法相传百年,只是这等模样?”
座下坐着几人一听这话,登时惴惴不安起来,只听一个年长些的欠了欠身,苍老的声音响起:“两把剑上心法的威力自是弱一些,等四剑心法齐集,自然威力翻倍不止。请公子少安毋躁,静心修炼才好。”
青年听后不言,又向座下另一人问道:“你的事准备得如何?”
那少年当即道:“各处好手已经到了,随时听候公子吩咐。”
青年颔首,淡淡道:“诸位辛苦,先下去吧。”待那几人一走,却听他朝着屋内屏风道:“楼夫人听见了?”
屏上的暗红桃花用胭脂点染,如同余烬一般绚烂而陈暗,只听楼红萼道:“公子已得两剑,而泰古剑在昆仑太渊阁上,最不易得,春水剑远在云梦大泽,我与公子前去绰绰有余,何必再召这些人来?”
青年只道:“也不尽然。这群蠢物,有时主意倒不很蠢。夫人既不喜欢,方才那些人,一个也不会活着走出大门。”
楼红萼一听这话,心下忽然一寒。她压上所有赌注投靠的这个男人,他的年华正盛,而他的心却如同深渊,不可捉摸。
她错了吗?
一刹那的失神之后,却听那青年道:“夫人自是想我先拿泰古剑。试想昆仑闾阖开、弱水流尽,收得情人尸骨你得偿所愿。随后或留在昆仑或远走高飞,从此何必守诺助我?”
这一番话他说得风轻云淡,仿佛故友间不经意的闲谈,楼红萼却脸色微变,如被一根看不见的绳索系住了心腑,终于轻叹一声,道:“只要能找回琅轩尸骨,我定协助公子到底。如违此誓,便让我三魂七魄,永世不宁。”
青年闻言,扬唇缓缓一笑,瞬时屋内有如春回大地、温暖如阳:“希望夫人记住自己的承诺。”就在此时,却听有人轻轻叩门,便道:“谁?”
慕容垂着长睫,纯净的美好和秋光的阴影同时集中在这个少年身上,似不真实:“公子,是我。”
青年望着他一挑眉:“我还道你仍在昆仑。瑶光真是待你不薄,竟一路带到洛阳来,还容你偷偷出来。”
慕容道:“他们都在议事,不曾发现……”
话未完,青年摆摆手,只道:“你有什么话?”
慕容抿着几乎发白的薄唇,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气,忽然深深伏拜在地,向他叩了一个头,颤声道:“若……若我为公子从昆仑换出泰古剑,公子是否便不再动瑶光大人?”
“瑶光大人……”青年轻轻呢喃着这个词,凝视着伏在地上的少年,忽地微笑起来,神色和蔼:“你没有武功,更非昆仑弟子,怎么为我拿剑出来?”
慕容缓缓抬起头,拼力注视着青年的眼睛,大着胆子道:“我与公子做这个交易,如何?”
“你有什么资格与我交易?”青年微微笑开:“你每一次来这儿,总是哭鼻子,追问你父兄安不安好,今日竟连这都忘记了。瑶光当真厉害,不动一根指头就治得你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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