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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必定是二相的极性认识境界,是用语言可以表达的极性存在,根本未契入一相的“现量”地,更何况谈究竟一相的“圣智现量”呢!所以,老子说“言者不知”。
《庄子·天道》中亦讲:“故视而可见者,形与色也;听而可闻者,名与声也。悲夫!世人以形色名声为足以得彼之情(世人以二相的感官认识想掌握宇宙万有的本来面目,或绝对真理,实在是愚昧可怜啊!)。夫形色名声果不足以得彼之情(的确,从感官见到的形色、音声等根尘处理的幻化相,无法认识真实存在的面目),则知者不言,言者不知,而世岂识之哉!”庄子的大智慧也肯定了“有欲”的感官认识是无法把握真理的存在,二相分别的认识无法穷究事物的本质,从而形成了二类认识的境界差异。“无欲认识”证得的现量境,“有欲认识”无法领略,故前者(知者)不屑一顾后者(言者)的浅薄无知,或者可怜后者的愚昧;而后者则以无知的狂妄嘲笑前者的迂腐不堪,甚至大加可笑地评论与笔伐。于是,造成“知者不言,言者不知”的境界隔阂。《庄子·天地》中著名的“索珠”之喻,正是对二相与一相认识的形象表达。“黄帝游乎赤水之北,登乎昆仑之丘而南望,还归,遗其玄珠。使‘知’索之而不得,使离朱索之而不得,使喫垢索之而不得也,乃使象罔,象罔得之。黄帝曰:‘异哉!象罔乃可以得之乎?’”这个寓言很绝妙地说明了如何求(索)得“玄珠”(宇宙万物的本体,吾我众生的自性),二相属性的“知”(“知”喻二相意识思维的代表)、“离朱”(用眼睛等感官“有欲”观察认识的代表)、“喫垢”(用语言文字来认识的代表)都无法认识宇宙的真理和吾人的本来面目,唯有“象罔得之”。“象”者相也,“罔”者无也,“象罔”者无相也,无相者一相也。可见要认识宇宙人生的真理,必须进入一相的境地,超越二相反映的认识局限,才是正确的认识论。
《庄子·知北游》的公案中更深入地说明了“知者不言”与“言者不知”的道理。“知北游于玄水之上,登隐弅之丘,而适遭无为谓焉。知谓无为谓曰:‘予欲有问乎若:何思何虑则知道?何处何服则安道?何从何道则得道?’三问而无为谓不答也,非不答也,不知答也。知不得问,反于白水之南,登狐阕之上,而睹狂屈焉。知以之言也问狂屈。狂屈曰:‘唉!予知之,将语若。’中欲言而忘其所欲言。知不得问,反于帝宫,见黄帝而问焉。黄帝曰:‘无思无虑始知道,无处无服始安道,无从无道始得道。’知问黄帝曰:‘我与若知之,彼与彼不知也,其孰是邪?’黄帝曰:‘彼无为谓真是也,狂屈似之;我与汝终不近也。夫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故圣人行不言之教。’……知谓黄帝曰:‘吾问无为谓,无为谓不应我,非不我应,不知应我也。吾问狂屈,狂屈中欲告我而不我告,非不我告,中欲告而忘之也。今予问乎若,若知之,奚故不近?’黄帝曰:‘彼其真是也,以其不知也;此其似之也,以其忘之也;予与若终不近也,以其知之也。’”
《庄子》的这一段,集中地表达了老子“知者不言,言者不知”的内涵,以及“有欲认识”和“无欲认识”的机制与原理,是哲学史上认识论中最精彩的智慧表达之一。“知”代表二相的极性“有欲认识”;“无为谓”代表究竟一相、无二无别的非极性、“无欲认识”;“狂屈”代表已降服了极性心识,能契入一相境地的明心见性者,但还未达无为自然的一相认识。虽然黄帝答得无有不对之处,但错就错在无有错处。正是“一句合头语(正确的表达),万世系驴橛”,恰好堕入有言有说、有思有虑、有相有住的二相识心分别的窠臼中,没有脱离极性属性的语言相、思维相,仍处在“有欲认识”的桎梏中。“彼其真是也,以其不知也。”“不知”者是无有二相分别之知也,不再有主客对立的“有欲认识”。由于进入无内外的一相境地,没有可认识的对象,焉有根尘相对的反映之识别呢?!故“不知”才是一相的真知(真是)。庄子这一深邃的认识,唯独圣者相通。伟大的佛陀亦讲:“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即涅槃,无漏真净。”佛陀的大智慧明示,只要是主客二相分离的认识,必是一切错误的不正确的源头及根由,直到无内外一相的“无见”之“知见”,才是无生无灭、无二无别的究竟一相之“真是也”的“圣智现量”。“予与若终不近,以其知之也。”“知”与黄帝终不近道的根由,就在于二相的“有欲认识”状态的限制,也就是受“知见立知”的二相认识的无明愚痴所障碍故。
2、“至道无难,唯嫌拣择”
这一点在后来的禅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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