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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爹,怎么会!”秦政王也笑起来:“后来呢?”
“孝公却不过景监的恳求,于是再召见商鞅。两人相谈,数日不厌,在谈话当中,孝公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将头都伸到席案前面来了!于是景监问商鞅,这次怎么能使孝公如此满意。商鞅说,这次我谈的是霸道,孝公因此大悦。而孝公最后告诉商鞅说,行帝王之道,等得太久,他没有这个耐心,行霸道能及时看到国家富强,这才合他的意思。”
说到这里,他问若有所思的秦王政说:
“让我考考你,何谓帝道?”
“好民之所好,恶民之所恶,天下共举,依然辞让,仆人之出,天下庆幸,尧舜是也。”
“何谓王道?”
“一心行仁,泽及百姓,万国景仰,莫不愿为平民,征伐一地,多地盼王师,如商汤周文等。”秦王政回答。
“那霸道呢?”老人笑着问。
“修刑厉法,富国强兵,使民怀刑畏威,以法服人。”
“你很懂治国旗天下之道嘛!”老人叹叹气说:“尧舜以前为公天下,有德者居之,由天下选出来的共主,当然天下心服,这种制度应该行之有千万年,虽无史可考。所以行帝道时,天下太平,人民不知有帝,只在危难时才会想起。行王道已是家天下,为争王位虽然发生战争,但战争时短,太平日久,人民安居乐业的时候多,所以商能维持六百多年而后败亡,周能维持八百年而后崩溃,但行霸道以力服人,力消即衰,力尽则亡。”
“但自秦孝公行霸道一百多年,秦国却日益富强。”秦王政不服平地说。
“要我说实话得罪你呢?还是要我编谎言让你心喜?”老人睁大眼睛注视他,神情显得非常忧郁。
“当然希望老爹说真话。”秦王政诚恳地说。
“自孝公变法迄今一百多年中,秦国对外发动多少次战争?秦国在国际上所得到的称号是强秦和虎狼之国。各国君主畏惧不说,各国百姓莫不痛恨,比之当时武王之师,各国盼望如久旱望云霓,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才有天下合纵与连横之议。合纵是合力对秦,连横是共同事秦以避刀兵,全都是畏惧的结果。至于秦国百姓如何,我不说,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老人闭上眼睛,脸色沉痛。
“老爹!”秦王政恳求地喊着。
“秦国行霸道,力尚足控制秦国,但一推广到天下,不用等多久就会力竭而亡。”
“那我先以武力征服天下,然后行仁道呢?”秦王政悚然而惊,想出折衷办法。
“有人向南方走,他告诉别人说,等我走到南方极处,我就会回向北行,你相信吗?”
“……”秦王无语。
“注意李斯,商鞅尚有两次不合王意,最后一次才作逢迎,而李斯一次逢迎就使你如痴如醉,他比商君更没有原则,更会见风转舵,善于投机者不可靠!”
老人闭目不再说话,秦王知道该告辞了。
第十二章 龙腾之前
室外西北风怒号,蕲年宫南书房却室内如春。
金盆兽炭,火势正旺,琉璃灯照明的四壁,也抹上一层淡淡的红。
秦王政的书案上,奏简文书堆积盈尺,他埋首其中,迅速地批阅,眉头却始终是紧皱着的。
丞相奏简上说,今年天时坏得特别,四月天气犹寒,路上竟发现冻死人。同时天大旱,到八月才下雨,农民春秋的收成全都落空,要不是为了军粮补给,在各地广设谷仓,紧急由巴蜀运来余粮,早就会闹大饥荒了。赵魏两国就已传出了饥馑,百姓吃草根树皮、易子而食的消息不断。
他在丞相王绾的奏简上朱批:
“粮仓应增设,道路要多建!”
他丢下玉笔,在室内走动,掀开南窗的厚重锦帘,看到的是满天乌云,与宫内未熄的少数几盏灯光,遥远得像是天边的寒星。
“快下雪了!”他自言自语:“十月的天就这样冷,百姓的冬衣恐怕还未来得及准备!”
“陛下也该休息了。”赵高在身后启奏。
他回头望了望这个身材矮小、面目丑陋的儿时玩伴,心上浮起些许愧疚。自从失去成蟜以后,他是他唯一可以吐露心事的人,虽然赵高过度拘谨谦顺的样子,常提醒他赵高是奴才自己是主子的事实,使他无法和他畅所欲言地交谈。
可是赵高的确可爱,他想见他的时候,他一定会在身边,不想见他的时候,他一定不在;平时赵高很少开口,但他想听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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