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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敬佛。他最好绕道西面二百里处的野马泉,过了那野马泉就一路清明了。由于从来没有涉足过沙漠,走了不远玄奘就迷失了方向。更让他懊恼的是,他取水时一个失手,水袋落到了地上,所有储存的水转眼都渗入黄沙之中。在迷茫绝望中,他转过身,原路往回走。但走了十多里,他想起了曾发过的誓:“不到印度,决不东移一步。〃 他毅然回转。 我从柳园火车站继续西行。从车窗往外看,只见万里无云的蓝天下,除了铁路沿线几棵孤零零的白杨,就是一望无垠的戈壁滩, 灰蒙蒙的, 毫无生机。遥远的地平线上是终年积雪的山峰,可望而不可及。戈壁之大之荒,即使乘坐火车也令人悚然,而玄奘竟然孤身一人,形影相吊,有的只是坚定的信念。当年他就是在这样的大戈壁里迷路四天, 滴水未进,几近崩溃。第五天,他一头倒在沙里,一步也迈不动了。马也倒下了。他剩下的气力只能念几段经文。他向观音菩萨祷告:“我此次西行,不图名利,一心求法。我今已身处绝境,菩萨大慈大悲、普渡众生,难道不能听到我的祷告么?” 这是玄奘整个西行中最艰难的时刻。他还年轻,才27岁,从未面临真正的生死考验。他决心坚定,自认为准备充足,但没想到国门未出,就无力无助,濒临死亡。他记起了佛经中一个故事: 一个商人沉船在海上飘荡了7天,后来为观音菩萨所救。但他最钟爱的观音菩萨似乎对他的祈求充耳不闻。为什么她不来解救自己?广袤的沙漠眼看要将他吞没,死亡就在眼前。他将成为沙漠中的又一具白骨。 向观音菩萨祈祷后,玄奘开始背诵《心经》。这是他多年前从一个受他护理的病人那里学到的。《心经》是佛经中最短小的经,却是中国佛教的精髓。那个病人告诉他, 要在危难无助的时候诵读此经,而此刻对于他来说比任何时候都危险。他一遍又一遍地念,尤其是最后几句:“是诸法空相。菩萨依般若波罗蜜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佛陀经常训导弟子说,生命就在呼吸间,生与死时刻邻壤。而且,对于佛教徒,死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与来世的一个连接点。在生死之际,玄奘只好祈愿来生再来完成求法的使命吧。想到这里,他平静下来,不再惊慌,思考着下一步该做什么。他挣扎着站起来,抓紧马的缰绳。让他惊喜的是,老马也蹒跚着站了起来。他们走了大约十里路,老马突然掉转了方向,不论怎么拽,就是不回头。玄奘只得信马由缰。很快, 他看到前方有一片绿草和一汪泉水,他得救了:老马果真识途! 不知是否有一种天助的力量,它和人的意志、精神又是一种什么关系?玄奘绝处逢生,战胜了恐惧和绝望,证明了在与自然和意志的抗争中,人可以获得天助,获得战胜一切的信心。我想,天助自助者。古往今来,一切成大事者,无不是这样证明的。 玄奘和他的马在野马泉痛痛快快饮了个饱,剩下的路就好走多了。两天后,他走出了戈壁,走出了唐朝的边境,来到了西域。公元前一世纪丝绸之路开通后,西域的一部分就被划入汉朝的版图,但随后被来自欧亚大草原的游牧民族占据。玄奘到达这里时, 正值突厥人统治, 不过,此时唐朝已是国富民强,雄才大略的唐太宗,哪里容忍外族横行,正在秣马厉兵,准备把它收复回来。  '返回目录'  
唐僧与玄奘(5)
吐鲁番是新疆最大的绿洲之一,坐落于塔克拉玛干沙漠东边。但不知道为什么吐鲁番车站又是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所不同的是,这次将有一个旅行社的导游来接我。我在电话里问他:“我怎么才能认出你呢?”他说:“我很胖,长得像庙门口的弥勒佛,人家叫我胖老马。”他的描述一点不错,我一出车厢门就认出了他。他穿着T恤,正在抹脸上的汗。我们相视一笑。 “你要到旅馆休息一下吗?”他接过我的背包问道。“你说你对历史感兴趣,想知道唐僧在吐鲁番干了什么,没问题。 好玩的多了。不着急, 我们离市区还有好几十里路呢。” 我问他为什么这个火车站和柳圆车站一样, 远离城市,他笑道:“大概我们那时只能建直线铁路吧。” 接着他又严肃起来:“哎,那个时代的疯狂事太多了!车站乱建算不了什么稀奇事。” 5五分钟后,胖老马那破旧的北京吉普开出了车站,以每小时100公里的速度在晒得快要化了的柏油路上奔驰。夏天都快要过去了,胖老马还是像机车头一样大口喘气。见我有点好奇,他说:“你还没见我几星期前的样子呢!简直不敢动弹,天天都在50度以上。你知道过去那些当官儿的怎么办公吗?他们往盆子里放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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