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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沈哥吃痛地囈語著。纖瘦的手緊緊掰著他的手臂,小巧的骨節泛著白,細細的青筋都凸起來。
驟雨夜,汽車的遠光燈越過雨幕,從昏暗的房間裡一晃而過。
楚征抬頭,凝視沈殊泛紅水潤的眼睛。
他說:「沈哥……沈哥。」又說:「沈殊,我的沈殊,楚征的沈殊。」
對方只是含笑看著他,和初次見面時撫摸他頭頂時掛著的笑容如出一轍。
他是溫柔的,溏心的,永遠善良的。
「小征……」沈殊俯身,半闔著失神的眼,熱汗順著他的發梢流淌過鼻樑和唇縫,然後溫著落在楚征光裸的胸膛上。
「我愛你。」
雨聲愈猛。
楚征倏忽掀翻瘦弱的哥哥,像是狂風巨浪掀翻一葉舟那般容易。他鉗制著哥哥的手腕,狠狠咬傷對方的咽喉,留下滲血的牙印。
驟然驚醒。楚征扶著床頭起身,後背已經被熱汗浸濕了。
他坐在床沿,這張床對於身量漸長的少年來說已經有些侷促。他只好半收著腿,盯著濕透了的黏膩衣褲,沉默不語。
「……」
張張嘴想說什麼,卻被自己嗆著,對著垃圾桶咳嗽起來。
嗓子裡火辣辣地疼,倒像他才是被那粒過大的車厘子核噎了嗓子的倒霉鬼。
嘴裡傳來一陣乾澀感。
楚征換了衣服,把汗濕的髒衣全數塞進籃子裡,拎著下了樓,塞進洗衣機里。
百無聊賴,因那個旖旎夢境而起的燥熱感依舊蟄伏,楚征拉開冰箱,倒了杯薄荷水——晚餐之後他著急忙慌地逃上樓,阿明夕夕拉著沈殊出去散步,路過長著野薄荷的草叢,沈殊就順手摘了點葉子回來泡冰水。
他說過,把檸檬糖磨碎了倒進薄荷水裡攪勻會更好喝。
楚征翻箱倒櫃,在玩具屋的抽屜里翻出一枚橘子味的酸糖。磨碎後略微舔了些,酸得他眼皮直跳。
越酸越好,醒神。
半杯冰薄荷水下肚,如影隨形的燥熱感才消退了大半。楚征端著玻璃杯,坐在溫熱夏夜的廊沿,被蚊子咬了幾個瘙癢的包,都無動於衷。
夜風陣陣。
他終於反應過來,今天是難得晴朗乾爽的夏日夜,外面並沒有下雨。
「這麼晚了還沒睡?」
阿明也端著玻璃杯坐下,只是杯子裡裝的不是薄荷水,而是冰牛奶。
「……睡不著。」
楚征難得搭理他,阿明覺得新奇,便追問道:「怎麼了,有心事?」
「程育明,」楚征一字一頓地叫出他的全名,「你有沒有夢到過別人。」
他到現在都有點恍惚。即便最渴望父母之愛的年紀,他都不曾夢到他們的臉。方才的夢太過真切,他像是真正大汗淋漓地酣暢做過,滿腦子都是混亂的信息素和情在涌動。
「夢到過爸媽,我的幾個要好的朋友。」阿明的聲音輕到風一吹就快散了,「還有我喜歡的人……吧?」
「為什麼是疑問句。」du,jia,wen,wu,tou
「因為我自己也不確定那到底是喜歡,還是單純的在意。」程育明的表情變得有些陰鬱,「怎麼說呢,稍微覺得有點噁心。」
「什麼?」
「……沒什麼。」阿明低著頭,避開楚征探究的目光,只是盯著草叢深處出神。
都不是話多的人,沒人主動提出下一個話題,也就全啞了火,只是悶聲喝冰飲。
過了一會,阿明忽然解釋道:「其實,我這麼晚沒睡,是因為做噩夢了,夢到了以前的事情。今天是我媽獲得自由的日子,但她沒有給我打電話,也沒來找我,像是已經徹底把我忘掉了。」
楚征對別人的過往沒興趣,依舊保持沉默。
程育明繼續說下去:「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來這裡嗎?我和夕夕不一樣,夕夕剛出生沒多久就因為眼疾被拋棄,然後被姑姑撿來這裡,我是六七歲的時候才來。」
「我以前有家的。」
阿明的話觸動了楚征的某根神經,他脫口而出:「我也一樣。」又想起楚凌一不管不顧地在元旦來大鬧,把他爹的爛事捅出來叫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私生子,神色一下子晦暗了不少:「……我是說,我和我媽的家。」
楚霆在他眼裡就是個愛強取豪奪的強姦犯,李非煙被折磨得瘋瘋癲癲試圖傷害自己的孩子解困,少不了這位精/子提供者的功勞。
李非煙發瘋時會掐楚征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