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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来到这里,第一次来是晚上,走到小巷尽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名种各样,光怪陆离的灯箱招牌把他包围,什么姐妹发廊、芙蓉发屋、名仕桑拿、淑女按摩等等、等等。小马数过数,一共三十一家。这儿就是辖区内鼎鼎大名的“花街”,有的市民称之为“鸡鸭批发市场”,据说“女的靓,男的俊”,而且价钱是全市最便宜。
“那是前两年的事了。我们已经清理过,基本上绝迹,因为不久也要拆旧建新,我们才允许继续做些洗头按摩的生意。”派出所陆所长这样解释。前三次是陆所长带路,果然没发现有人拉客,甚至对客人都视而不见。
陈士风的新工种,除了扫黄,还有打假、打拐、打传销、文化娱乐管理等等,表面上看,内容十分丰富,其实具体工作用不上他。他只负责布置、检查、评比、打分。他对这项工作并不热心,一来不是兴趣所在,二来容易得罪方方面面的人,尤其是巡警队以及各个派出所。他循规蹈矩,按照领导的部署,突击检查几次后,也没心思再搞什么“斩草除根”的计划。每天带领自愿请求跟他的小马,开车在辖区里瞎逛,派出所、联防队、居委会、电影院、游戏厅、网吧、新华书店。例行公事各处抽支烟,喝杯茶,或拿点小礼物,打发时间。
这一天路过“花街”,小马放慢车速问:“要不要进去看一眼?”
陈士风不赞成也不反对,离下班还有段时间。小马又说:“以前是陆所长带路,我们自己去看看,不定有什么发现?”
“好吧!”陈士风长长打个哈欠,“转一圈可以收工吃晚饭了。”
“花街”的生意依旧冷冷清清,大多数店面没有客人,一些姿色平庸的洗头妹或按摩小姐在打麻将,听声音挺热闹,除了麻将声音,少说有十台音响在同时播放不同的歌曲。
“干脆洗个头吧?”坐了一天车,陈士风头有些痒痒。
小马说:“你敢在这洗头?贵不要紧,就怕洗发水是假货。”
陈士风笑道:“怕出钱就明讲,我请你还不行吗?咱们挑一家最好的。”
二人有说有笑,进了一家看上去装潢最高档的发屋。小马望了一眼店名,进门就大声说:“波王发屋,真够直接的。老板,洗个头多少钱?”
麻将桌旁的四个女人都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其中抽烟的胖女人摸了一块牌才回应道:“洗头十块,按摩二十一个钟点。白板!”出牌声很响亮。
“一个钟点是不是四十五分钟?”小马站到胖女人身边。胖女人从口中取出烟,不耐烦地说:“知道了还问什么?你们洗头还是按摩?”问了两句后,从外边叫进一个洗头妹为陈士风洗头,继续打牌。
小马不洗,有意和胖女人说话:“老板,好像生意很淡呀?”胖女人用鼻子哼一声算是回答。小马蹲到她身边低声说:“喂,我们老板小头也想洗。”胖女人斜眼望他,又取出口中的烟说:“洗小头到大酒店去。”说完把已有牙印的烟塞入口中。
洗头的陈士风跟受刑一样,眼睛、鼻子、嘴巴几次有泡沫拜访,耳朵也堵了一大堆,冲头时,衬衫又被淋湿了一大片。他一句话也不说,吹干头,给钱走人。
“就这样走了呀?”小马跟后跑出发屋。
出了小巷,陈士风才答:“那你还想怎样?真后悔不听你的,洗个头和洗澡差不多。唉!算我倒霉。快点去取车,我饿了。”
小马站住不走:“打死我也不信这儿没那玩意,一天几个人洗头?交水电费都不够,别说养那么多人,还有那么贵的房租。喂,队副,我们来盯一段时间看看,好不好?”
“行了!去取车吧,又不是杀人案,有什么好盯的。去!”陈士风提不起兴趣是一回事,刚才洗头他就感觉到复杂,人家那模样非但知道他们的身份,而且根本不把他们放眼里,没有靠山是不敢这么做的,不定还是大靠山。
电话也不打一个,起码在呼台留言,赌气也不是这样子啊?
冷风中,唐建红在陈士风家楼下站了半小时,先是怨气十足,后来,慢慢地想到自己也不对。陈士风到学校找,穿一件皱巴巴的西装,被同事、学生指指点点,两人走在一起非常难堪。她说,你怎么脱下制服像个农民。陈士风答,我家三代无产阶级,配不上你们小资。这以后,一星期不联系。
“搞什么鬼?手机老是关的,害得人家在楼下受冷。”
陈士风的车出现了,唐建红先不惊动他,跟在他身后进电梯,有意装不高兴。
“吓我一跳!”陈士风像两人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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