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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既然已入土为安,就让她的恩怨随风而去吧,不要再徒增烦恼了。”
“可是,”玉安道,“如果坏人还安然无恙地活着,就还会有更多的人像皇后和昭儿那样死去。我想查清楚这件事。”她将明湘给她的那份租约递到他的面前。
子泫一看:七月十五。未时三刻。城东寺庙。红心四轮马车。其他便是租车的时间和地点等。
“七月十五正是我们在齐州的日子,算起来皇后就是那段时间出事的。如果能够查出这条线索,或许当初的事就可以水落石出了。”玉安说。
子泫听罢,将那封信收起道:“我来帮你查吧!不过你要答应我,这件事结束后,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要再过问宫中的是非。我已经打点妥帖了车船和去处,唯一需要你做的,就是好好打算我们的将来。”他抓住她的手,恳切地说,“宫廷这个权力旋涡就像一潭泥淖,众生沉浮都是各人的选择。我们拯救得了自己,却拯救不了天下苍生。”
子泫派出去的人很快便有消息返回。这租约上租出的马车是汴京城梁家的独门生意,七月十五日被一个大客户租下送一位妇人前往洛阳,路上却遭了劫匪,马车掉下山崖损毁。那家掌柜还心疼不已地说:“那趟行程的租金还抵不上一个车轮子的钱呢!”
如此看来,那个妇人很可能就是昭儿的奶娘。找到她,昭儿中毒的始末便可以真相大白。只可惜马车坠入万丈深渊,那妇人也早已尸骨无存,皇后的案子再次遇上了死结。
七天之后,赵祯郊祭大典和春猎的行队回到了宫廷。朝中事务在祈鉴的处理下井然有序——有序得似乎没有他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宫里的事令他震惊,但亡者已矣,只能追封及厚葬昭儿,也着令妥善为尚美人修筑陵寝。
丧葬之事繁琐杂乱,苗妃已经病入膏肓,一切便只能由梅妃代理。虽然她已经是轻车熟路,但毕竟身份所限,不便对后宫发号施令,闹得有几多不快。再加上这一年多来宫中频频出事,朝中谏言立后的呼声便越来越强烈。
只是该立谁好呢?
论资历当属苗妃,论功绩当属梅妃,论出身当属曹妃,还有谏言赵祯的新宠张美人的。听宫里传说这次春猎张云雁偷偷扮成小太监随行,赵祯发现后不但没有怪罪,反而夜夜留宿帐中,使乘兴而去的曹妃彻头彻尾坐了冷板凳。上次宫廷骚乱时她不顾安危深夜护驾,而这次春猎赵祯遭遇疯牛时她又舍身挡在了他的跟前,不但赵祯感动不已,大臣们也啧啧称赞——这就难怪为什么竟然有人敢上书保举小小的美人做皇后了。
案头奏章堆积,赵祯却未置可否,最终只能又打发小林子去传玉安前来。偌大的一个宫廷,明理又可信的人竟然只有她这么一个。
到了福宁殿,玉安将从霁月阁带来的榴花插在窗边的花瓶里后,赵祯将那一摞关于立后的上疏递到她的面前。翻看后,玉安抬眼看赵祯。
“玉安斗胆问一句,爹爹想立一位什么样的皇后?”
“自然是端方大雅,能恩服后宫和天下的人。”赵祯道。
玉安莞尔,“原来爹爹心中的皇后是社稷的功臣。”说完,她将拥护苗妃和梅妃的奏章呈递到他的跟前。祈鉴、祈钧各有功绩,二妃又曾执掌宫中事务,可谓于天下有功。
但立后不是论功行赏,赵祯轻轻一翻便合上了,眼皮一抬,“除此之外,还应当是贞静柔顺,温良体恤,真心待我、懂我。”
玉安又浅浅一笑道:“爹爹要的是一位贤惠温良的*咯。”她又将拥护张美人的奏章抽了出来。
这回赵祯甚至翻也没翻。他宠爱张美人,可以违背宫制赐给她无数的金银珠宝,却没有糊涂到拿中宫主位博红颜一笑的地步。
“看来,她不必有功于朝廷和社稷,也不必是最爱我的人,但她必须是一位聪慧、博学、冷静、果断,处处周全,临阵不慌并指挥若定的人。”赵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玉安没有说话,静静地将那唯一的奏章递到了他的手上。在宫乱时,曹妃组织太监和宫女解除了福宁殿的危难;春猎时,她虽然没有用血肉之躯护驾,却不动声色地取来弓箭,连发射瞎了疯牛的眼睛。她从未得过盛宠,却从无怨言,更无妒忌。没有这样的耐力、魄力和心智,谁都不可能长久坐镇中宫。
赵祯的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玉安,你一定觉得很奇怪是吗?天下人都想当皇帝,因为当皇帝可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他们哪里知道这皇冠却是一把枷锁。我少年时想立张家姑娘为后,太后却强行将皇后塞给了朕;等我对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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